把窗户开了一点，雨丝立刻密集地斜飞进来，濡湿了桌上的纸张。黄尚秋本来在趴着睡觉，大概是被雨溅到了，从臂弯里偏了下头。

由于一场急雨，教学楼地面变得湿滑污糟，于殷殷今天穿了一双皮鞋，得把着我的手臂才不会摔跤，这就导致我们今天走得格外慢，到教学楼底下的时候跟另一拨人汇集了。

于殷殷走着走着和谁撞了一下，她啊呀一声，话刚起了个头，又噎住了。

“班......班长？”

我朝边上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侧影。

除了我自己，倒是很少看到有谁还在夏天穿一身长袖，我歪了下头，正巧对上一双沉静的眼睛。

张祁只是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收了回去，他似乎并不想作什么寒暄。

但于殷殷特别着急地喊了一声：“班长！那个，你......你没事吧！”

张祁顿住了，我这才能好好看到他的脸。

他靠近眉骨的地方有一块非常明显的淤青，半掩在刘海里，于殷殷眼睛尖，大概早就看见了。

“我没事。”张祁的语气很轻，他眼珠偏了偏，和我短暂对视了一眼，目光和眉眼都被雨雾浸得有些潮湿。

之后他便收回目光，朝前走了，不多时没进了人流里，但他长得高，离远了还能看到他在人群中安静地移动着。

于殷殷仿佛失语了，半天才拉了一下我的袖子：“喂，李愿......”

“应该是被家里老子打了，”黄尚秋忽然道，他笑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这个我熟。”

☆、

于殷殷呸了声：“你这人嘴上能不能积点德，班长人很好的！”

“那不然呢，不是被家里人打了，就是跟别人打架咯，”黄尚秋漫不经心道，“你看他那副样子像是会打架的人吗。”

“也可能是摔的。”于殷殷反驳了一句。

皇上露出看白痴的眼神：“照那摔一下他脑袋早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