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的字很好看,冯阿姨的肩颈仪还差一点钱的时候,我问他能不能在草稿纸上写一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他低声重复,睫毛抬了抬,没有问为什么,接着上一个公式,手下几乎流畅不停。
笔迹凛然有力,苍劲不失情感,换来一句无情的:'我生日已经过了。'
'但我哥的祝福是真心的。'
"真心?"语音里传来一声不咸不淡的笑,"好啊,那你让他给我唱一首生日歌。"
'我唱可以吗。'
我满怀希望地等了好一会儿,但梁周可能觉得倒胃口,直接不回我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网站上打折的标识消失在了价格栏旁边。
他在第二天晚上突然冒了出来,一副理所当然的质问口气。
'不是说要唱歌?'
'对不起,'我回复他,'嗓子哑了。'
第27章
咔哒一声后,制冰机的卡口解锁,冰块滑动的声音像是敲响某个机关的声控,刹那间,这幅悬在头顶的油画极其突然地滑入了我脑子里,带出了一连串杂七杂八,至少不应该是现在想起的东西。
说到画。
也许是厌恶把他当作潜在精神病对待的家族,又也许只是觉得无趣,自从开始接触西方绘画后,梁周就很少再提起另一支笔。而相比起后来仰慕梁周的众多粉丝,我有较为幸运的两点,第一是,我不是梁周的粉丝。第二是,我曾亲眼鉴赏过他唯一一副现存的国画作品。
有段时间,我以为自己成功把梁周踩在了脚下。
我目送他从李进身边败走,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与之相反,我喜气洋洋,扬眉吐气,食欲大增,每日多吃两碗饭。
不管用了何种不光彩的手段,我都胜利了,可即便如此,我也无法让梁周彻底消失在我和李进的生命里。他还是和李进保持着朋友关系,他得体地,温和地笑着,他携伴出现,携伴再出现,携另一个伴阴魂不散地出现。
李进短暂垂下的目光让我变成了一只随时有可能应激的瘟猫,我始终觉得梁周在用多情掩饰心虚,他在李进身边故作潇洒,实则预谋当一个深情备胎的样子很可笑。
而我这次仍然没有猜错。
他为李进画过一幅画。
国画讲究写意、留白,如果是画人,那应当艳而不俗,色而不腻。
那副曾被小编不小心刊登出来的画作里,右下角还题有一小句十分旖旎的词,只是很遗憾,当时杂志社删得比用两指放大图片还要快,所以根本没几个人注意到那是副春画。
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
好一个写意,好一个留白,好一个淋漓尽致。
那天在他的公寓,我一个羞愤,把李进送给他的座钟砸了个稀巴烂,如果不是我后来回国的动作比较利索,很难说我会不会和座钟一个下场。
而他们共同的好朋友们,就像幼时在我身边围成一圈对着李进身世装瞎的大人一样,这些人一如既往地注视并默许了梁周的心怀不轨。
值得一提的是,长大后的我已经不一样了,我有了稀薄但充分的准备来抗衡此种精神催眠,那就是
另一种精神催眠。
寒气已经吹到了跟前,不速之客清爽挺拔,在夏天漫溢着不逊于冰块的清凉。
我猛地回过神。
"李进?"
纪菲总算找回了声音,但她这会儿的语言功能完全和我同化了,干巴巴的一声后就没了下文。
李进瞳色漆黑,视线停留一瞬后,又越过了我:"好久不见。倒是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