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贝壳工艺品,还有自摄印刷出来的明信片云云,我几乎无法想象她背着那么多东西过来,看到黄尚秋坐在她位置上后的表情。
偏偏黄尚秋看着还有几分兴起,一点都没有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意思。
他的好奇心一向起得快,去得也快,有时也取决于他爹什么时候紧他的皮,可惜我已经不在一个事事都能跟他明着说的立场上,先前只能旁敲侧击地问一句:“听你的口音,像是首都人,你以后都在这里上学了吗?”
他那时笑得稠丽,坦荡道:“是啊。”
黄尚秋本人曾亲口说过他叛逆期有点难搞,我本以为只要顺着他来,他就会觉得无聊无趣。
“邓倩只是在......”开玩笑似乎不太适用,我顿了顿,道,“她特别生气的时候就会那样,你不用当真。”
他伸手拨了一下抽屉里的贴纸,驴唇不对马嘴道:“老实说,你人不错,但你不觉得你挑朋友的水准很低吗?”
我愣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沉默中忽然插进一个声音:“咳,那个,李愿,邓倩让你去她办公室。”
邓倩最近在代另一位休产假的女老师的课,一进办公室,她的桌面异常醒目,堆了好几摞高高叠起的习册,只能看到她梳起的高发髻,和桌旁那道削薄的身影。
她大概从习册山的夹缝里看到了我,办公室内立刻传来一声:“进来。”
我低着头仔细看路,害怕踩到地上哪坨教资,当中越过了一位在倒水的男老师,一路往里,站到邓倩桌前。
下了课她就没有那么疾言厉色了,又或许是现在的对象不同,我等了一会儿,对话还在有条不紊地行进着。
“错题让他们自己订正,不会的就互相帮助钻研。”邓倩的语气称得上柔和,把批好的册子压到边上,眉间都舒缓了许多,“今天作业就是下一章,你到时候布置一下。”
“嗯。”对方沉稳应道。
“诶哟小同学,让一下哈。”
我被边上一只手轻轻环住,往他那里带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