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看到一个易拉罐从我脚尖出发，圆润地朝前方滚过去。

身后声音停了，紧接着响起咒骂声和匆快的衣物摩擦声。

我脑仁开始发疼，把于殷殷往前推了推：“殷殷，你先走。”

“不不不不不......”于殷殷很害怕，但她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近，我闻到一阵随之而来的甜香，像是香水和洗发香精混在一起的味道，甜得几乎有些腻人。

我转过身，把于殷殷拉到身后。

鼻尖多了烟味，我掀了下眼皮，眼前出现一张娇艳的脸，口脂有些花，衬衫还敞开着，露出饱满胸/脯。

对方掸了掸烟灰，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间，漫不经心道：“啧，被两个小屁孩搅黄了，没上成。”

随后看向我们，眯了眯眼，丰润的唇抿出弧线，“低年级的？敢说出去就死定了哦。”

我很明白这时候该做什么，垂着眼道：“学姐，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于殷殷在我身后鹦鹉学舌：“没看见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下一秒，忽然有陌生的体温攀上我下巴。

脸被抬起，我从她瞳孔里看到了我错愕的神情。

有些尖锐的触感轻轻划过我脸颊，面前的人目光迷离地歪了下头，“嗯......这个倒是你喜欢的那种”

话音未落，我眼前忽然投下一道阴影。

她手腕被钳制住，被迫放开了我的脸，但似乎因为腕上这个力道非常吃痛，下一刻就皱着眉挣开，“喂！梁周！”

手机摔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来人单手扣着纽扣，唇色糜红，浅色瞳孔印着天空和明暗云层，神情看起来有些冷淡。

揉了揉手腕后，她扭过头，拧眉道：“你发什么神经，怎么，这是你儿子？”

梁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愣了愣，紧跟着失笑：“喂，你这什么......哈，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

回过头后，她脸上表情几乎剧变。

看了我一眼后，她把烟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

之后几天，于殷殷被吓蔫了，没敢再往图书馆那里跑。她活得纯善，幼年经历大概和语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跟她老子告状，又忌惮那个学姐说的“死定了哦”，最后委屈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吞。

“那个梁什么周的。”她趴在桌上，圆润侧脸被压得扁扁的，有气无力道，“李愿，我觉得他也不像好人，你得离他远一点。”

不得不说，于殷殷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边上冷不丁传来一个喑哑的声音：“梁周是高二的学生。”

于殷殷仿佛条件反射一般，立刻把自己的脸从桌上拔起来，又随便抓了一支笔，“班长你等等啊，我马上就抄完。”

张祁捧着一叠试卷，平静道：“不急。”

他顿了几秒后，又开口：“你们认识？”

我以为他在和于殷殷说话，所以没有回答，但紧接着他又叫了声我的名字：“李愿。”

我在写最后一道题，匆匆抬了下眼，看到他脸上神情似乎有些认真。

随口说了句不认识，我搁下笔，把写好的卷子递给他。

于殷殷声音骤然尖起来：“啊！你等等我呀！”

张祁接过我的卷子，抚了抚褶皱后叠到手上：“五分钟。”

中午，空气中泛着昏沉睡意。音乐教室的窗帘紧闭，因为装潢色调，光线是昏暗的沉红色，很适合休息睡觉，我偶尔会过来一个人呆着，但今天不仅宋继迢先跟了过来，于殷殷也带着她那颗纠结的心莅临此处。

自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