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肇同和李慧茹面色都是一变。

林舒却是没所谓。

她被他们骂得多了。

小时候她什么都没做过,不就被他们骂过,“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一看就会勾人”,“不知道是哪个见不得人的偷人生下的小贱种”,“骨子里带来的贱根,怎么养都养不熟”......

一句“白眼狼”又算得了什么?

这回也算是新仇旧怨一起算了。

她笑道:“是不是白眼狼,这些年我对林家的确没什么照拂......毕竟我记恨当年大伯祖父大伯奶你们一家联合周家想把我逼嫁给周家换好处的事......这些我都是认得。”

“这些年我爸妈下放在荒漠,想必大伯祖父大伯奶心里一定存了很多的事,可惜我爸也不在,你们想教训我,想打我骂我我躲在部队大院你们也打不着骂不着,想带走我弟弟可惜我教唆了他,对你们也只是避之唯恐不及,偏偏你们半点拿我没办法......应该是恨透了我吧。”

“没事,现在我爸已经回来了,那你们就坐下跟我爸一次性说个够,告个够吧......坐下吧,不要又一下子被我气着了,又说是被我给气病的。”

“你,你......”

林大伯祖父跺着拐杖气得直哆嗦,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的“你”。

林美兰脸上却是红变白,白变红,她在家没劝着自己爷奶,无奈地跟着来,原本躲在角落里并不想冒头,只想着等事情结束后自己看情况道个歉,至少把这些年的事都撇清。

可这会儿她听到林舒这一席话,再看自己祖父母那气得就快中风的样子,直觉就觉得不好,也顾不上躲着,忙上扶了自己祖父,用虽低大家却都能听到的声音劝道:“爷爷,爷爷你别生气,舒堂妹当年就是吓着了,

对外面的人害怕,所以才带着丰丰躲了起来,不肯出来......她那时候年纪也小,要保护丰丰,顾全不到那么多,也情有可原,您是长辈,就别跟小辈计较了,现在堂叔回来了,大家都好好的,能平平安安的一家团聚,这就比什么都强,爷爷你坐下,咱们好好跟堂叔堂婶说话,过去的就过去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这一番话说的多得体,多么熨帖的一块遮羞布啊?

就是李慧茹都多看了这个穿着一身素色裙子,身材袅娜的姑娘几眼。

就见这姑娘皮肤白净,眉眼清秀,虽然也扎了两个常见的辫子,但她的辫子不长,松松的扎在耳后,垂到肩头,额少少的几缕留海垂下了,真是说不出的洋气秀致。

她咋不记得老林家有这么个姑娘?

多看了好几眼才发现竟然是那个在自己纺织厂上班的那个堂侄女,叫林美兰的。

对了,她听舒舒说过,这个堂侄女早不再在纺织厂上班,而是通过周家的关系拿到了西州国营钢铁厂推荐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进了大学读书,算着时间今年六月应该刚好大学毕业了。

李慧茹打量着林美兰,对她刮目相看,可林大伯祖父林老太太却不理会她用尽心思的苦劝。

林大伯祖父一甩她的手,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喘着气,骂道:“什么堂妹,她算是你哪门子的堂妹?”

说着又喘了两口气,林大伯大概是怕他气得背过气去,就抓了桌上的一只水杯给他,扶着他喝了好几口水,帮他顺了好一会儿气,林大伯祖父缓了些,这才又看向林肇同,哭道,“肇同,你真的是养了一条白眼狼啊!”

“当年你出事,你媳妇也被人贴大字报,家里乱糟糟的,几次□□差点把小丰打死,周家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说只要她肯嫁给成志,就能保住小丰,也冒着风险找人想把你头上的帽子摘了,说至少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