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抬眼看他。
机场大厅突然响起语音播报,甜美的女声,在播一条通知。
闻声皱皱眉,却觉得这播报音太大了点,几乎要盖住身前人的声音。
而男生仿佛没有意识到般,嘴唇一张一合,还在往下说:“离清大一个路口,走路五分钟,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李延时笑了笑,心情很好地俯低了点身体,看着闻声:“等你爸爸的病好一点了我们就去北京?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一直呆在一起。”
男生声音低低的,带了询问的尾音很好听。
仿佛被李延时的情绪感染,闻声也笑起来。
她的变化太大,以至于好几个亲近的人都在感叹,认识这么久,还真不知道她笑起来竟然有颗小虎牙。
闻声弯着唇垂眼,摸了摸李延时空着的手腕:“珠子呢?”
“放起来了,”李延时勾了下身后的包,“不舍得戴。”
磨久了,穿线断掉,换的话会可惜,总觉得不是闻声头开始给的那只。
闻声看了眼时间:“该进去了。”
李延时点头,推了行李箱。
转身时,闻声听到有雷声,她回身朝门口看了看,天色暗下来,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闻声突然想起来,今早看天气时,说是有雷暴。
没想到是这个点。
她看着航站楼外渐渐飘起的雨,一时有些失神。
热了这么久的临安终于是要凉快起来。
“我走了?”闻声看李延时再次抬腕看表。
李延时点头,抬眼时正好撞上女生的眸子。
浅灰色的瞳仁,看起来总是很亮。
确实耽搁了太久的时间,李延时伸了手,去拍闻声的侧脑:“回去吧,叔叔还在医院等你。”
李延时看着女生点头,又看着她有些犹豫地动了下,但没转身。
李延时再次拍她,温声:“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这句话像是终于安慰到闻声。
闻声终于缓过来神,把自己从离别的情绪里拔出来。
她低头再次看了眼时间,指着身后:“那我走了。”
“嗯,”李延时应声,“你走了我再进去。”
闻声没再犹豫,边后退边转身往门口走去。
李延时望着女生的背影,勾了背在身后的包,拉开拉链,想把闻声给他的那珠串戴上。
刚把手串从背包里掏出来,李延时的手肘便被人撞了下。
珠串掉在地上。
“对不起。”赶飞机的男人拖着行李箱,从李延时身边匆匆跑过,点着头示意了一下。
李延时捡起东西,再抬头时闻声已经走出去了一些距离。
长发披在肩后,正不疾不徐地往门口走。
明明也没很远,但莫名的,让李延时觉得那背影只要再缩小一些,他就再也看不到了。
李延时咽了下嗓子,突然拿手机拨了闻声的电话。
接起电话的人停住脚,下意识转回来看。
李延时追上去。
“怎么了?”闻声盯着小跑过来的人。
李延时俯身喘了两口气,再直起腰时,刚刚那丝急躁的神情已经被抹去。
他掏出口袋里的薄荷糖,上前半步,揽着闻声的后脑把人抱进怀里,同时把糖罐塞到她手上。
说出口的话带着一如既往的调笑:“还有二十几颗,你每天吃一颗,吃完我就回来了。”
“闻声,你亲我一下,”李延时松手,弯腰,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亲我一下我再走。”
很多时候我们怕分别,并不是单纯地怕分开,而是怕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