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鸿用桌子上的纸蹭了下鼻子,不太好意思地摆摆手,指了下李延时,佯装批评的说闻声:“你看小李多会说话,你好好跟人家学学。”
闻声放下筷子,看李延时一眼。
后者靠在椅子上,笑得很畅快,一副“叔叔说得对,你就应该好好跟我学学”的样子。
闻声杵了下筷子,接着夹菜,懒得理他。
“你呀,就该多说说话,以后到了社会,上大学了,工作了,没人帮你怎么办,”闻清鸿隔开闻声想给他夹菜的手,从盘子里挑了只最大的虾,“和人相处的时候也要有防人的心,你那么一根筋,容易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闻清鸿把剥完的虾放到闻声的碗里,又抬手捡了一只,他说的很慢,偶尔笑一下,像在自言自语:“学习,工作也都不要那么拼命,我的女儿不用那么优秀,甚至我也没想让你多善良,你保护好自己,自私一点,对自己好一点,开心快乐就行。”
闻声微微皱眉,把碗里的虾挑还给闻清鸿。
闻清鸿其实也不是话多的人,所以他很少像今天这样去回忆,去表达自己的情绪,甚至是交代和嘱托。
这让闻声感觉很不好,总觉得像......在交代后事。
桌子上的菜还剩很多,楼下传来鞭炮炸响的声音,也不知道又不过年也不过节的,谁家小孩这么无聊,在放鞭炮。
闻声站起来,提了水壶给闻清鸿倒水,努力把刚刚那不好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大概是闻清鸿病久了,才爱这么嘱咐,正好今天碰到个话多的李延时,才打开话匣子罢了。
人就是这样,在很多其实早有预兆的事情上,因为不想相信,所以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自欺欺人。
吃完饭,李延时强行揽下刷碗的工作,闻声害怕自己家的盘子被摔到明天吃饭没得用,死都不走,抓着厨房门说要监工。
然而,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人连挤多少洗洁精都不知道,不是闻声拦着,昨天洗衣液的惨剧又要发生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