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脸型轮廓硬挺,从鼻骨到下颚的线条都利落干净。
不同于女生纤细的脖颈,前颈中部突出的喉结昭示着少年人的特征。
闻声失神了片刻,无意识地扬起手,遮了眼前刺眼的阳光。
待骤缩的瞳孔适应了这光线,视线终于再次聚焦,闻声看到眼前的人偏头看了过来。
男生唇线绷得很直,蹙了眉,貌似是想说什么。
“闻声,出来一下。”
文越从另一侧的过道绕过来,喊了她一声。
闻声眨了两下眼睛,目光终于从拢在李延时身周的这光亮里收回。
转了头,回归此时此刻烦闷而昏沉的教室。
眼前骤然失去的明亮,让她不由得又想到半个小时前的沉闷心事,胸口像憋了一股气,心再次往下坠了坠。
“有什么事吗?”闻声按着桌子站起来,看向文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文越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闻清鸿手术做不上的事情。
说家里帮忙联系了临安的两个私立医院可以帮闻清鸿做手术,但因为设备问题,时间上最早也要排到半个月后。
这个时候没必要矫情,闻声点头,说问一下闻清鸿愿不愿意回来在临安的医院排期。
教室里王启胜刚从厕所回来,两只手还挂着水珠。
他撞进椅子里,边甩手边跟李延时说:“闻声她爸好像生病了,在上海的医院排不到手术。”
“嗯。”李延时记笔记的手没停,一行字比一行写得草。
“你舅舅是上海哪个医院的副院长来着?”王启胜回忆着,“你打电话问问,帮帮闻声。”
男生写字的手一停,笔杆横着叼在嘴里,斜了眼窗外。
目光落再回来时,一手翻书对照错题,一手写解析,抄字的速度比刚刚更快了点。
“不是有人帮她呢吗?”李延时的声音吊儿郎当。
王启胜抽了李延时桌子上的纸抹手:“文越找的人不行,说还是要排到半个月后。”
话音落,王启胜看李延时没反应,用纸揉了把嘴转了回去。
寻思李延时估计是不想管。
毕竟闻声被李延时抓到为了竞赛题“卖”消息那事儿他是知道的。
大少爷没受过这委屈。
不再想管闻声的事很正常。
况且让李延时这公子哥开口求人,怕是比登天还难。
王启胜这样想着,掏了手机想再问问文童闻声家里的情况。
消息刚发出去没两秒,椅子被踹了下。
王启胜捏着手机拧了身体看过去。
“哪家医院?”皱眉写题的人抬了眼,问道。
听到这话,王启胜抹了把手,忙不迭地去翻聊天记录。
闻声昨天晚上睡觉前忘了给手机充电,和文越说完话回来,把手机从桌肚里掏出来才发现已经自动关机了。
她拇指压在开机键上叹了口气,想着诸事不顺这个成语果然有它的道理。
闻声斟酌了一下,望向一旁的李延时:“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男生看过来。
“我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闻声指了下桌肚,解释,“手机没电了。”
李延时头转回去,右手笔尖压在本子上勾画着错题,上身半侧,让开被挡住的抽屉。
闻声少有的心领神会,直接倾身,手伸进李延时的桌子里,去摸他的手机。
手臂擦着男生外套宽大的前襟过去时,听到他的声音:“密码258804。”
不含笑的闷哑嗓音,一如既往的冷而硬。
闻声拿着手机从前门出去,站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