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祺看着周围空了,这才松口气。

“我等原不知你今日要来。”宋廷机又向严祺解释道,“叔茂说许久不见,定要玩个痛快,便自作主张安排了这些伎乐美人,文吉莫怪。”

严祺笑了笑:“是我不请自来,何怪之有,牧之莫这般客气。”

气氛和乐,宋廷机又举杯相邀,严祺也不客气,与众人说了一番吉利话,把酒饮下。

郭昌与高咏交换着目光,各是意味深长。

其实严祺成婚之前,这等聚宴,对于他们而言是常有的事。

严祺与他们少小相识,在他们的带领下,什么懂得都比寻常人早,少不经事之时,也曾有过些风流账。

但在严祺的父亲严孝之要给他娶妻的时候开始,他就变了。

严祺一心念着南阳老家的容氏,定要娶她为妻。严孝之和文德皇后不允,他就跟家中大闹,出走绝食,搅得鸡飞狗跳。家中最终只能遂了他的愿,去向容氏提亲。

可容氏嫁进门之前,却向严祺提了一个条件。他须得一心一意待她,不许在外面沾花惹草,若是做不到,她就不嫁。

严祺指天发誓,信誓旦旦地答应下来,容氏才终于点头,嫁入了严家。

而从此之后,严祺竟然也真的守诺。每回再与他们这些人聚宴,虽然也吃酒玩闹,却不再沾女色。

四人以他为尊,他不碰,其余三人自然也不想自寻无趣。故而这么些年,他们聚宴都见不到半点脂粉,郭昌和高咏称之为素宴。

除此之外,容氏对宋廷机、郭昌和高咏三人也颇有些看法,觉得他们心术不正,不愿意严祺与他们来往。他们三人自然识趣,甚少到严府登门。

严祺从前倒是没有将容氏的这些要求放在心上,与他们几个玩乐照旧,回到家对容氏一哄了事。

但是近来,每个人都觉得他变了,各种聚宴推脱不来,在官署或者别处遇到,也总是敷衍地说说话就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