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考虑着如何搭配,小娟忽然进来,说太子妃有召。
“太子妃?”漪如讶然。
“来人是东宫的内侍,说太子妃请女君过去叙叙旧。”小娟说着,神色复杂,“女君要去么?”
漪如微微蹙眉。
自从她回京,温妘从来没有跟她单独见过面,更不曾说过话。
前阵子的万寿节,她们曾在宫中见面,但都是一本正经的见礼,温妘见了她,并无什么表示。也不知今日突然召见,又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容氏走进来。
“我问了那内侍,他说太子妃正在凤仪园赏春,邀你去叙话。”她对漪如道,“她如今是太子妃,你自不可推却。不过你若是觉得为难,我可与你一道去见她。”
漪如的神色缓下,笑了笑:“她既然召见的是我,母亲一同去做甚?太子妃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我自去便是。”
说罢,她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和衣裳,往门外而去。
这凤仪园,是骊山行宫里赏春最好的去处。往年王皇后到行宫里来,都住在此间。
漪如来过多次,对这里也并不陌生,只不过今日那宫人环伺衣饰雍容的人,成了温妘。
她坐在亭子里的绣榻上,身旁,两名乐伎正在抚琴。
漪如听着那琴曲,只觉耳熟,没多久就想起来。这曲子叫《青桑行》,乐人假托这是汉武帝当年初见卫皇后时,卫皇后弹唱的琴歌。
她们小时候,此曲曾在长安风靡一时,温妘对这曲子喜欢得很,还让家里请了乐师来教她抚琴。
温妘见漪如来到,露出笑意。
“漪如来了。”她说。
漪如亦露出笑意,上前行礼:“拜见太子妃。”
才下拜,温妘已经伸手将她扶住。
“此处不是京城的宫中,你我姐妹,这多年来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切莫拘泥那许多虚礼。”
这温声软语传入耳中,恍若当年。
漪如抬眼望向她,正遇上那熟悉的双眸,含着笑意,只望不见底。
“太子妃恩典,妾心中感激,却不敢逾越。”她轻声答道。
温妘唇角微弯:“又说着这些见外的话。我早与你说过,无论何时何地,你我都是姐妹,要想从前一般亲密才是。”
说罢,她看向周围,吩咐众人退下。
一干宫人乐伎得了令,纷纷行礼,告退而去。
“闲杂人等都走了,你我便可好好说话了。”温妘拉着她的手,道,“漪如,这四下无人之时,你仍唤我温姐姐,好么?”
那亲切的模样,与从前毫无二致。漪如没想到自己竟得她这般款待,反而生出几分别扭来。
“太子妃愿意像从前一般将我当妹妹,我喜不自胜。”漪如神色从容,道,“这好意,我心中明了。但礼不可废,还望太子妃见谅。”
温妘看着她,少顷,轻叹口气:“漪如,你长大了。从前,你向来不在乎这些。”
漪如笑了笑,道:“少时不懂事,自是荒唐。不似太子妃,年少早慧,知书识礼,我每每忆起,无不觉惭愧。”
温妘目光深深,不多言语,少顷,拉着她的手:“今日你我难得相聚,便在这园子里走一走,如何?”
漪如欠身一礼:“便如太子妃之意。”
凤仪园地势颇高,不但可望见行宫之中的亭台楼阁,还能眺望山景。
而近处,从骊山上引来的山溪淙淙而下,开渠做出水景,栽上花树,亦颇有些精致的野趣。
“这些年来,我时常念着你。便是夜里做梦,也总梦到你我玩耍时的情形。一晃眼,竟是八年了。”
温妘边走边道,“你在南阳如何?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