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明白过来。
“如此说来,临淮郡主也对北宁侯甚是中意了?”
“那是当然。你看,别人夸王世子,她就不高兴了,觉得抢了北宁侯风头不是?”
漪如听着,忽而想起来,刚才在殿上的时候,王皇后怂恿皇帝给崔珩赐婚。她曾听到临淮郡主那边的闺秀们叽叽喳喳说话,似乎很是激动。
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朝临淮郡主那边看去,只见她唇角弯着,似乎对柳卉的一番言语很是受用。
柳卉继续教训道:“如今世道是怎么了?京城中的人,何时成了这般没有见识?长沙王世子再是厉害,统领的也不过是区区一隅水师,所谓赫赫功绩,也不过是杀了些劫掠财物的江洋匪盗罢了。
若??绩,哪里比得上北宁侯?北宁侯可是破了南匈奴,不但保住了边境,还让长安免受威胁。将二者相提并论,岂非失了智?”
漪如才转回头来,正思索着该找李霁好好问一问,他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得了失心疯,竟跑到京城里来?
可听到这话,漪如愣了愣,面色倏而沉下。
第240章
芍药(上)
容氏正与钟氏说着话,忽而发现漪如站起身来,讶道:“你去何处?”
漪如却不答话,径直往临淮郡主那边走去。
临淮郡主听得柳卉方才那一番话,心头正是舒坦,蓦地见到漪如朝这边走来,愣了愣。
只见漪如径直来到柳卉面前,看着她,笑意盈盈。
“我方才听到柳女君说将长沙王世子和北宁侯相提并论,乃是失了智,是么?”她说。
柳卉虽然与漪如不熟,却是认得的。她没想到漪如会突然找她来说话,很是不明所以。
“正是。”她说。
漪如颔首:“故而别人夸长沙王世子,若有人不让人夸,反而还要把北宁侯扯出来,非要在人前论个高下。这等搬弄是非之人,便是失了智无疑。柳女君,我说得对么?”
柳卉怔住,面色一变。
她平日与临淮郡主交好,还常在宫中的四公主和七公主跟前转,一向甚有脸面。她平日里在这些闺秀们面前说话,但凡重些,又何曾有人敢反驳?
如今蓦地冒出个严漪如来,竟摆着一副笑脸,轻声软语地当着她的面把她骂了,让柳卉颇是猝不及防。
她转头望了望临淮郡主,只见临淮郡主看着漪如,目光冷下。
似乎得了撑腰,柳卉定了定神,并不接话,只道:“北宁侯乃是骠骑将军,朝廷正经封赏的少年英雄。长沙王世子又是何人,不过领着些乌合之众打了些匪盗。若非他是宗室,谁又知道他?”
“乌合之众?”漪如道,“王世子麾下的广州水师,乃在岭南五府经略使属下,是正经的朝廷兵马,光是千人海船便有上百艘。
柳女君是说,这朝廷兵马是乌合之众么?还有,王世子破敌之后,圣上也曾下旨嘉奖,还往广州送去了赏赐。在柳女君看来,圣上这么做,也是不该了?”
柳卉被她这话堵着,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只想争些口舌之利,哪里知道千里之外的广州是什么样,那什么水师又是个什么样?
那边的事对京城里的贵胄们来说远如天边,皇帝有没有过封赏,她又怎会知道?
“我……”她已然有些结巴,“我可不曾这么说。”
“无论圣上有无赏赐亦是一样。”这时,临淮郡主忽而开口,道,“他收拾的不过是些江洋匪盗罢了,何足挂齿。”
漪如看向她,微微地笑了笑。
“郡主可知,北宁侯对阵的南匈奴有多少人?”她问。
临淮郡主的目光闪了闪,少顷,道:“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