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崔时的辈分,能被他唤作“师叔”的,唯有与蔚真君同辈的那些化神修土们。
阿宓也想到这点了,她有些迟疑,缓缓猜测道:【或许...无妄山就是按照修为论辈分呢?就像我们昆仑一样?我和大师兄都是掌门的弟子了,还得管元婴修土叫师叔呢。】
【也有可能,可我总感觉他哪里不太对劲。】谢玉昭皱着眉,在脑中搜刮着形容词,【像是...记忆有损?】
【...这崔时不能是邪修扮的吧?】伏流火脑洞大开,【裴文竹的师尊不是说最近无妄山有邪祟作乱吗,指不定就悄无声息混进来了。】
这个说法倒是很合理,可谢玉昭略一思忖便否认了。
崔时身上并无邪气,反而干干净净的,有一种春日暖阳照草地的芳草清新气息。
她含糊道:【说不准,再看看吧。】
话音落下却并无人应答,她心中颇为奇怪,正欲抬眼瞧瞧这群祖宗又被什么事吸引视线了,结果对上周围三人一脸等待她下文的眼睛,倒给谢玉昭看懵了。
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已:她刚才确实是说话了对吧?
然而这种想法刚擦着脑子划过,识海中便倏然响起一道不应出现的声音:【...看什么?】
谢玉昭:?
她呼吸一滞,突然意识到什么,动作僵硬,缓缓扭头对上少年瞥来的视线。
这人抱着长剑倚在靠背上,一副懒散派头。他眼眸稍抬,长睫压下,却遮不住眸底的冷淡。
...草,发错人了。
发错人不要紧,要紧的是以他阴郁敏感的性格,保不齐会以为他们几个定是在偷偷摸摸地孤立他密谋什么。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也没什么可狡辩的,但这祖宗好不容易消停两天,她这边一堆糟心事已经够烦了,实在不想再去应对他的阴阳怪气。
谢玉昭眼皮狂跳,掐着自已大腿强颜欢笑道:【看...看看灯会,外面不是有灯会吗?少寂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嘿嘿。】
少年瞧着她,面部轮廓冷冽,裹了些生人勿近的疏离。
二人对视半晌,谢玉昭汗流浃背地都要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才听到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好啊。】
谢玉昭:......
“好啊”个屁啊?!你难道看不出我的故作坚强吗?为什么不拒绝?!
她在心中抱头尖叫,最讨厌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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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同情的注视下,谢玉昭饱含热泪,笑着与少寂出门看该死的灯会。
她决定了,等回了洞府就要日夜不息地苦修术诀。
简直是奇耻大辱...如果原主现在醒着,听说这种蠢事,大概会重新把她气晕厥。
对不起,上姜,用你的身体做出这种荒谬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就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坏b,也很对不起。
夜幕降临,完全笼罩在长灯下的音城又展现出另一种风情。精雕细琢的冰灯在光影中熠熠生辉,在寒风中摇曳生姿,伴着耳边旖旎流淌的乐音,实在是雅。
如果身侧之人不绷着张脸的话。
少寂身姿颀长,宽肩窄腰,像个衣架子,裹块破布都能穿出别样的感觉,皮相是不错,可性格却实在不讨喜了些。
走在街上,周旁都是男男女女的嬉笑打闹,唯独他们二人间气氛僵滞又古怪,在人堆里显得格格不入。
可毕竟是自已造的孽,谢玉昭只能咬着牙含泪忍受。
自从嘉定山脱身后,她也想找个机会跟他单独聊聊。只是桩桩件件的事扰得人不得安生,抽不出空,如今倒是歪打正着,让她找着了机会。
谢玉昭轻咳一声,率先打破这片沉默,状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