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最后一个老乡吗?他怎么这么倒霉啊?陆衷,看到了吗?你不是最惨的这他妈才是最惨的啊!!手筋脚筋竟然都被挑断了…太可怜了…见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空气凝滞,久未得到答复的少寂将头垂得更低了些,他嗓子发紧,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看眼前人的表情,或是嘲讽,或是嫌恶,或是带着无穷无尽的恶意。尚能活动的十指略微收紧,材质低劣的衣衫被他抓出几道不起眼的褶皱。

“你…叫少寂?”呆滞半晌,谢玉昭终于找回了自已的声音,她震悚不已,话都说不完整:“你、你这是…怎么了啊?谁伤的你?这也太、太过分了吧…”

没有讥诮也没有嘲讽,甚至是带着一丝焦急的关心,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他罕见地感到茫然。

少寂微仰起头,看到少女焦急的身影逆光前来,清冷月光在她周身镀了一层光圈,犹如天女下凡。

他不知所措地抿紧了唇,身体微微绷紧。

从少女写着担忧的清澈黑眸里,他看到了自已的倒影脏污不堪,面色苍白,活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同样一袭黑衣,他与眼前的少女却天差地别,犹如星子如泥沙,少寂有些仓惶地垂下眼。

“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啊…”见他呆怔不语,谢玉昭只以为他刚来便遭此横祸吓傻了,她尽量放缓了声音轻柔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们是老乡,我不会把你扔出去也不会伤害你,你今晚就在这休息。对了,你身上和手脚的伤很严重吧?明早我就去买药…不行,别拖的更严重了,我现在就去!”

她心急不已,生怕因为自已害得老乡一辈子坐轮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当下也顾不上睡觉了,起身就要往外走,却听到少年沙哑着嗓子轻声叫住了她:“…姑娘。”

谢玉昭回过头,见清瘦单薄的少年面上闪过一色羞赧之色,艰声道:“…我没钱,怕是难报姑娘恩情…这些伤不必浪费丹药,多谢、多谢姑娘好意。”

最后一句话被他说的生硬干涩,谢玉昭简直要被气笑了,这傻小子不能是个小学生穿来的吧?人受伤了就要吃药,这不是常识吗?这时候竟还在乎钱不钱的?

她没好气道:“不用你还钱,这么严重的伤不吃药光挺着你命多硬啊?还有,平时少看点中二小说,说话咬文嚼字的行了,你在这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还未等少寂反应过来,少女的身影如月下飞燕,转眼便不见踪影。他怔愣许久,轻咳出一口血。

敞开的房门挤进一片醉人光华,四周重归静谧,偶有鸟雀蝉鸣,更显冷清。若非空气中泛着少女身上残存的幽幽莲香,他险些以为这不过是他濒死的幻想。少寂垂下眼,方才紧张到停滞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一下比一下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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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夜半,白日吵嚷热闹的乌镇唯有中心地带灯火通明,他们所住的偏僻外围只有孤星点缀,实属冷清。

谢玉昭跑遍了周围所有开门的丹铺常驻乌镇的没有凡人,全部都是修土,因而此处挂着牌匾的药铺几乎都是卖丹的。她初来此处,辩不得哪些有用哪些无用,又实在担心老乡的伤势,仗着有钱大手一挥通通买了回来,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气喘吁吁地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乾坤袋重新出现少寂的眼前。

端坐石床之上的少年呼吸清浅,见到她的身影微微睁大双眼。

一袭黑衣的少女端立月下,步步上前,行举间是倏然散逸的莲香。

原来…不是梦。

谢玉昭生涩地往自已身上丢了一个净尘诀,顺带往浑身血迹的少寂身上也丢了一个。

她将乾坤袋解开,零零散散倒出十几个小瓷瓶,在少寂身旁按照分类一个个摆好:“…我看看,止痛的,止血的,解毒的,补充灵力的,这个是…稳固经脉的,咦,这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