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段路?N,连问也不问一句他身上的伤痕。
第二天一早,在楼下相遇时,两人谁也不说话,林婶将早餐上齐了以后就识趣躲进厨房不出来了。
琛叔还没来,两人隔着长长的餐桌各坐一头,气压低得异常。
“琛叔说你要养个小孩?”段路?N率先打破死寂。
“嗯。”段轻言淡淡回答后,空气再度压抑下去。
“如果是以前,我会参与吗?”段路?N拿餐刀切着太阳蛋,刀具磕碰瓷器的咯吱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段轻言低头舀着粥喝,不欲回答。
“段轻言,我在问你话。”
咯吱声停了,段轻言抬头,对上段路?N带着审视的目光。
低了头避开这道目光,很快他听见桌对面有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深深浅浅的脚步声将桌对面的人带到了他身边。
“段轻言,”段路?N在他身边坐下,冷硬着嗓音说,“我不喜欢小孩,如果你养了他,别希望我会接受他。”
段轻言浑身一凉,拿着调羹的手一抖,“咣当”一声,是陶瓷跟陶瓷相撞的声音。
“你一直都不喜欢小孩?”段轻言看向他,整颗心提了起来。
“对,不管过去现在…”段路?N喉咙上下滚动着,“还是未来…我都不会喜欢小孩。”
段轻言不断自我安慰着,如今的段路?N不能代表之前的段路?N,但鼻子还是酸了起来,不知眼里是不是也蓄起泪了,段路?N突然抓住他的手说:“你别哭行不行,我不会喜欢一个爱哭的人。”
“行,”段轻言轻吐一口气,说,“那我们分开吧。”
第54章
接小孩回来的这天,段轻言新请来的菲佣――玛琳,已经早早在花园等候了。
花匠刚修剪过的花园,长青树齐齐整整生长着,疏疏落落两个花床,映山红爬向屋子四下宽绰的走廊,与那铺着的红砖交相辉映着。
玛琳父亲是菲律宾人,二十年前在香港一夜风流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亲妈死得早,她是在香港福利院长大的,长大后就一直干着替人照顾小孩的活。干得来,又干得好,也喜欢干。
玛琳在香港长大。蓝眼睛高鼻梁的欧美人,还是五官较为扁平的黄皮肤亚洲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各类雇主她皆见识过了,但在第一次见到段轻言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
这位上海来的雇主,极年轻又极端庄,顾盼间皆是东方韵味,鹅蛋脸,淡眉毛,很有几分女性美,同时眸子里透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像是蛰伏的海,能见着表面的微光,见不着底下的汹涌波涛。
第一眼以为是亲切,再多看一眼竟令人生怯。
家里另有一个男主人,与这位雇主的气质截然相反。有棱有角的面庞似刀刻斧凿,五官是抢眼而深邃的,是大多女人一眼会心动的长相。
若说前者第一眼还能以为是亲切,后者眼里的寒霜似未曾消解过一般,连这第一眼的亲切都没有了。
玛琳来了该府邸三日,还未曾见到两位男主人交流,见二者每每说上几句,总是不欢而散,以为他们是有宿怨,问了林婶,林婶只道下人只管服侍好雇主,其余就不要多嘴了。
玛琳在檐下走廊来回走了好几圈,终于听见铁门外传来的喇叭声,忙跑了出去。
小孩睡着了,被琛叔抱着,头垂在琛叔左肩膀,圆润白皙的小脸蛋挤在一起,琛叔是个粗人,抱着小孩一颠,直接将小孩的口水颠出来了,亮晶晶地沾在他的肩头。
段轻言跟在后头,从怀里摸出一块黄色小手帕,是为小孩专门买的,周围绣着白色、波浪形的花边。用手帕给小孩擦拭了嘴角后,小孩终于醒了。
强撑开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