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睡在她的外侧,和她枕着同一个枕头?, 偏偏头就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他的头?发甚至都缠绕到她的肩膀上与她的乌发相交。
有一瞬间,华翎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结发共白首几个字, 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悄悄地拉开了同他的距离, 往床榻的最里侧蹭了蹭。
谁知她一动, 旁边男人?的手臂也伸了过来,侧过身?揽着她的腰, 沉声告诫她, “安分一点。”
华翎有些不服气,她怎么不安分了?而是他, 当朝的太师, 一个快到而立之年的老男人?,睡在她一个未婚小娘子的身?边, 这才叫不安分呢。
不对,居心叵测, 狼子野心!
她心里暗暗地指责他,面上却装得乖巧极了, 主动挨上他墨蓝色的中衣,闭上了一双眼睛。
垂下了帷幔的床榻间自成一片天地, 华翎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心慢慢地平静下来,睡意也一点点袭上。
不一会儿,她就睡熟了,精致的小脸贴在谢珩的手臂上,呼吸轻柔而绵长。
是一副全然信任依赖的姿态。
香气淡淡悠远,谢珩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漫上来一种平和的感觉。很奇怪的一次体验,温香软玉在怀,身?体不是没有躁动,但他凝视她的目光却无关欲望。
他抬起手掌,轻轻地抚过她的侧脸,她的下巴,她的锁骨,然后放在她的后背上,不带旖旎。
其?实真的论起来,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也见过容貌和她不相上下的女子,勾引他的招数也比她的那些小把戏高?明的多,可那时他心硬如铁,根本不曾有任何触动。
直到太极殿,她像一头?惊慌的小鹿乱撞到他的怀里……
“真心还是假意,你当我看不出来?”他对着熟睡的少?女冷哂,微微眯了黑眸,继续道,“别有用心,蓄意勾引,挑拨离间,也不知道是谁教?给你的手段?”
这些手段令人?嗤之以鼻的粗糙,但是她让他动了心,所以他不仅没有揭穿而且全盘接收。
“只要再听话一点。”他又重新抚上她的脸颊,眼神幽暗,平静之下似乎藏着一个凶险的庞然大物。
只要再听话一点,满心满眼地全是他,他会永远地宠着她,得到这个世界上所能得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