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从前线退下来回野战医院,就只能在部队挖的沟壑里进行手术。

秦父咬着牙,将血淋淋的手臂放在一张破桌子上。

秦母刚从学校出来,是第一次上前线,接连不断的炮火声,一个又一个的伤员。

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是为数不多的女性。

但是秦母知道,她不能表现出一丝的恐惧和怯懦。

在战场上,是不分男女的,大家全都是战友。

那一天……

她已经治疗了不知多少个受伤的战土,当轮到秦父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

秦母看着不停冒出殷红血液的枪伤,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手抖不是吓到了,是太累了。给我三十秒,立马就好。”

秦母背过身去,就那样默默熟了三十秒。

在转过身来的时候,她的双手已经能稳稳地拿着手术刀。

她先给秦父打了麻药,然后用手术刀切开他手臂上的皮肉,再用镊子拿出里面的子弹。

紧接着是清创,消毒,缝合伤口。

哪怕是一个新人,秦母表现的却是那样有条不紊,竭尽全力的要做到最好。

唯有那个受伤的小班长知道,实际上新军医远远没有她所表现的那么冷静。

江宁听着秦九烈的讲述,完全入迷。

这可比小说好看多了。

她像是看追更的读者一样,立马追问道。

“她表现的那么完美,又那么坚强。你爸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看出来的,是疼出来的。”

秦九烈的笑容里,多了一份神秘,眼神里也全是柔光。

在江宁殷殷期盼的注视下,他接着往下说道。

“因为我妈给我爸打错药了。”

在进行手术之前,是要注射麻药的。

新军医从药箱里拿药瓶的时候,指尖那么一抖,就不小心拿错了,成了普通的葡萄糖。

所以当手术刀划开手臂皮肉的时候,满身是血的小班长,皱着眉头,微微颤了颤。

“怎么了?”

新军医一抬眼,紧张的发问。

四周全是硝烟和泥土,黑漆漆的一片。

唯有新军医身上的白大褂,以及她那双透亮的眼睛,是发光一般的存在。

小班长喉结重重往下吞咽。

嘶哑低声道,“没什么,你继续。”

就这样。

新军医完全不知,继续进行着手术。

小班长紧咬着牙龈,硬是一声不吭的挺了过来。

在那次战役彻底结束之后。

小班长才去找了新军医,说起了这件事情。

“……后来我妈说,她那天救治了几百号的土兵,全程都没有出错,偏偏就是栽在了我爸身上,不得不将一辈子赔给他。”

“这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江宁听完了秦九烈父母的初遇故事,心里又是敬佩,又是感慨。

秦九烈目光凝视着江宁,点了点头。

“是命中注定的没错。”

他的眼神里,不仅有温柔的宠溺,还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凝重。

这样细微的情绪,也流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半夜。

江宁迷迷糊糊醒过来,只是刚转了转身,身旁立刻传来了秦九烈的声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放在江宁后腰,抱着她凸起的肚子,轻轻的帮她翻身。

怀孕到了中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