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天上班,晚上回来还要哄她,时刻为她的状态操心。
裴恬觉得她怀孕,好像渡劫的是陆池舟。
但,虽然她的动静很小,向来浅眠的陆池舟还是有所察觉。
感觉到裴恬微微颤抖的双肩,陆池舟连忙翻身,指尖掰过她的脸。
透过昏暗的光,他看见她脸上错落的眼泪,眼睫动了动,语调有些急,“怎么哭了?”
裴恬只觉羞耻,绞着床单摇头,不愿说。
陆池舟直接打开了床头灯,将她揽在怀里,指尖轻柔地替她擦着泪,“是不是哪里难受?”
裴恬咬着下唇,“没有。”
陆池舟仍旧耐心,“做噩梦了?”
裴恬将脸埋进他脖颈,仍然摇头。
但陆池舟很快便问出第三个问题。
“是不是想吃什么?”
裴恬当即不动了,窘迫地将脸埋紧,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陆池舟似是低笑一声,他指尖顺着她的长发,低低道:“小馋猫。”
“哪有!”裴恬脸微红,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是你的崽崽想吃。”
“嗯,是她想吃。”陆池舟失笑。
“想吃什么?”
裴恬小声道:“糖葫芦。”
“好。”
陆池舟瞥了眼床头的电子钟,显示时间凌晨五点半。
“吃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一家,嗯?”
裴恬纠结地揪着他衣角,点点头。
那家是京城的老字号,离这儿的位置很远,开车要一个小时。
这时候去,差不多才刚刚开门。而且,外面还好冷的。
裴恬拉住陆池舟的衣袖,摇头道:“不要,我不吃了。”
陆池舟温热掌心轻抚她小肚子,轻笑一声,低语道:“宝宝吃了,就别馋妈妈了,嗯?”
他似在和宝宝说话,但裴恬内心的纠结被奇异得抚平了些。
她勾了勾陆池舟的手指,“那你快些回来。”
陆池舟站起身,在裴恬额上落下一吻,“好。”
冬日的天亮得很晚。
直到七点多,白日的亮光才从窗帘的缝隙漏进来。
裴恬睡了又醒,迷迷糊糊间似乎房间外听到了阿姨的声音。
“先生,您这么早就出门了吗?”
陆池舟低应一声,“太太起了吗?”
“还没。”
大概阿姨是看到了陆池舟手中的糖葫芦,突然微微提高了嗓音:“天呐,先生您是亲自去买了糖葫芦吗?”
陆池舟:“嗯。”
听到这里,裴恬眼睛有些热,她一把掀开被子便下床一把打开了门。
门外陆池舟还没离开,正站在楼梯口,即将下楼。
他的手中,拎着满满一袋糖葫芦,还有她喜欢的冰糖草莓。
“还想吃吗?”听见声响,陆池舟偏头望向她。
其实,那种抓耳挠心的感觉,也就那一会。
到现在,裴恬并没有特别大的胃口。
但她依旧扶着门,掩住眸中的泪,扬起唇角冲陆池舟重重点头。
不过,陆池舟还是让裴恬先吃早餐。
看护的阿姨是程瑾请来的孕期护理师,裴恬平日里的伙食都是她配的。
早餐时间,阿姨看到陆池舟买回来的这么多冰糖葫芦,笑眯眯地看了裴恬一眼。
“太太最近是不是很馋酸口的?”
裴恬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这样,于是点了点头。
阿姨一拍手,“这就对啦,酸儿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