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几秒,似是难以置信,陆池舟再次问她:“恬恬想过要离开我?”
裴恬眼睫动了动,没有理他,突然转身,拖着行李箱要往病房走。
透过门上透明的玻璃,她看见了正看着他们的李阿姨。被发现后,李阿姨连忙缩回了头。
裴恬脚步很慢,喉间有些苦涩。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
她向来,连放过的狠话都是虚张声势。
离开的从来都是他。
大概是她沉默的态度彻底点燃了男人的情绪。
身后传来两道沉重的脚步声,在裴恬手搭上病房门的那一刻,她被人从后紧紧禁锢在怀里。
以一种快要将她揉碎的力道。
陆池舟连呼吸都不再平稳,彻底低下了头。
“不分手。”他哑声在她耳畔道:“只要不分手,怎么样都行。”
“不要不理我,我受不了。”
裴恬转开门把手,不为所动:“你先放开我。”
一吵架就这样,上次也是。
看似是他妥协了很多,实际退让的只有她。
矛盾就是在他这种态度下才不了了之。
陆池舟没动,甚至将她抱得更紧,向来骨节分明的手隐隐泛出明显的筋络。
裴恬挣了下,没挣开,她提高了声音:“你再不放,我现在就订机票回去!”
男人身体一僵,呼吸都放轻了。
几秒后,陆池舟面色苍白地松开了手。
裴恬毫不迟疑,直接推开了病房门。
李阿姨眼观鼻鼻观心,看着二人难看的脸色,只简短地和裴恬打了招呼,随后便去柜台前给她倒水。
裴恬坐到病床前,看着陈挽月毫无血色的面容。
原本就清瘦的人,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更加了无生气。
仅仅是这样,裴恬都看得两眼酸涩。
突然无法想象,亲人自刎于眼前的痛苦。
而这种痛,陆池舟一人承受了数次。
上次,她不在身边。
这次,他却不告诉她。
裴恬又心疼又难过。
李阿姨倒了水,放在裴恬面前,语带安慰:“恬恬小姐,夫人应该很快就能醒了,您别担心。”
裴恬轻轻点头。
李阿姨扭头,看了眼陆池舟。
他正靠在墙边,眼眸漆黑,面无表情看着病床边愣神的女孩。
李阿姨背后一麻。
她还算了解自家少爷,在他心情异常不佳,或是盘算什么时,便是这般模样。
病房一时没人说话,最先打破沉寂的竟是从外推门而入的凯文。
“嘿!各位好。”他说,目光在屋内转圜一圈,在略过陆池舟时,了然地笑笑。
裴恬朝他轻轻颔首,随即便见凯文朝她招招手,“姑娘,我认识你。”
他似是很了解中国的礼节,直接朝她伸出手,“我是月的主治医师,你可以叫我凯文。”
这时候,靠在墙边的陆池舟突然走过来,横在两人中间,一个眼神扫向凯文,后者无语地收回了手。
裴恬也懒得管他,只问凯文:“你怎么……?”
凯文一挑眉,“陆偷偷藏你的照片。”他顿了顿,突然坏笑了声:“连梦里都是…”
“凯文。”陆池舟警告性地冷声打断他。
凯文立马做了个手拉拉链的动作,闭了嘴。
凯文来,检查了陈挽月的各项精神指标后,便离开了,走前,他朝裴恬眨眨眼。
裴恬回眨一下眼,两人达成了共识。
她能看出,凯文应该是陆池舟过去五年较为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