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沈椿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隔着数千里地,隔着七八载的光阴,隔着阴差阳错的误会,她终于又见到他了。
她喉间有些发哽,咽了咽嗓子,低头道:“大伯哥。”
要不是谢国公和谢钰在,她现在就想?冲过去和他相认!
谢无忌耳目灵敏,居然听出了她话里的一丝哭腔,他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微微皱了下?眉。
谢钰就坐在沈椿身边,把两人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
沈椿心里想?的那个人是谢无忌,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儿,他也已经?做下?了周全的准备,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应对。
但亲眼瞧见她为他情动神伤,他胸腔里彷如注入了一股毒汁,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酸痛难当这种感觉他之前从未体验过,尚不知它是什么,也不知它从何而来。
他有几分无措地按了按胸口。
谢无忌又看了眼谢钰,眉间带着点挑衅意味,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道:“你和弟妹不是和离了吗?我倒不知该怎么称呼弟妹好了。”
沈椿嘴巴动了动,想?说话,又顾忌着他人在场。
谢钰注视谢无忌,片刻后,他手掌覆住沈椿的手背,微微笑道:“我和昭昭原不过拌了几句嘴巴,如今已经?说开?,就不劳长兄费心了。”
沈椿表情错愕。
谢钰并?不喜欢在人前有亲密举止,更不曾在除了床上和卧房之外的地方叫她小字,更别说这么柔情似水地看着他了。
她被?腻歪得抖了抖膀子,她想?要抽回手,那只手却被?谢钰牢牢握住。
谢无忌则是一副稀罕的表情,从小到大,他挑衅谢钰的次数多了去了,谢钰要么不做理睬,要么巧妙避开?,从不正面回应这位无谓的口舌之争,今儿居然言辞犀利地回了嘴,真是稀奇,太?稀奇了。
他耸了下?肩:“我就是随口一问,关心一下?你和弟妹。”
他又问:“你们今天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谢国公还是笑眯眯的,捋须道:“之前跟你说了两次的崔刺史之女,你可还记得?”
谢无忌嗯了声:“记得,怎么了?”
谢国公笑了笑:“崔刺史才回长安不久,已经?确定要接李尚书的差,马上就会成?为下?一任礼部尚书。”
他又道:“崔家那位二娘你母亲见过,生的很?是端庄秀丽,崔刺史不光身居高位,又是清河崔氏出身,身份尊贵,他家二娘还是嫡出,若是你们能成?,那真是一桩大好姻缘了。”
他指了指谢钰和沈椿:“你三弟和弟妹也是特地来帮你掌掌眼的。”
细算下?来,这门亲事还算谢无忌高攀了,若非谢钰帮忙牵的线,长公主?亲自?相看,崔家还真不一定能看上谢无忌。
论及身份,这崔二娘可比谢钰娶的沈椿贵重多了,长公主?事儿办的漂亮,心气儿却不平,今天干脆称病不来了。
沈椿明白了,谢钰带她参加的,是谢无忌的相亲宴!
她和谢无忌还未曾相认,她还有许多话没有说给?他,现在却要帮他来相看新妇,这何?其残忍。
难怪谢钰要带她过来,他打的就是让她彻底死心的主?意!
她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忙低下?头:“我要更衣。”说完便提着裙子匆匆起了身。
谢钰要跟着她:“我陪你。”
沈椿一把拂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谢钰身形凝滞了下?,最终没有跟上,示意下?人照料好她。
沈椿才走,崔二娘的兄嫂就带着崔二娘进来了,崔谢两家是故交,一落座就少不得寒暄,有两边儿的家里人帮着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