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他分明是?想问沈椿方才跟她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他,长公主心里暗笑,却不惯他这毛病,故意捧起茶盏:“哎呦,我这茶水怎么都冷了。”

谢钰看了母亲一眼,一手持着茶拂,一手托着茶碗,亲手为她冲了一碗茶汤。

长公主含笑接过,又捶了捶腰:“今儿个腰也有些酸痛...”

谢钰皱了下?眉:“母亲。”

长公主见他这般不经逗,微微哼了声:“罢了,不逗你了。”她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你知道的,我每月总有那么几日腹痛难忍,阿椿记准了日子,每个月来帮我按摩穴位,还研制出了一种草药包贴在小?腹上?,可以治体寒之症,她刚才是?在问我,以后每个月她还能不能过来。”

谢钰一顿,轻轻道:“承恩伯府对她一向冷淡,她是?想托庇于母亲。”

长安女子和离倒不算新鲜事,但承恩伯府怕是?容不下?和离的沈椿,最好?的结果怕也是?发?配到哪个穷乡僻壤,随便找个乡绅嫁了,但如?果长公主每月都需要?见她一次,那沈家就会有所顾忌,也不敢随随便便打发?了她。

她连怎么应付沈家都想好?了,可见准备之周全。

谢钰舌尖漫上?一股酸涩,从唇舌到肺腑皆是?冷的。

长公主点了点头,她倒很欣赏沈椿这般作为:“这孩子,实在是?长进?了。”

她慢悠悠叹了口气:“她故意背着人问我,是?怕被我当面拒绝,让承恩伯知道了,更要?慢待于她。”

她又故意瞟了眼谢钰:“我还记得这孩子刚来的时?候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现在实在是?出息了。”

谢钰眼眸低垂,静默不语。

虽然?他还是?八风不动的那张脸,但长公主却无端看出一股黯淡来,她顿了顿,又问:“别说她了,先?说说你吧。”

她一昂下?巴:“我倒要?问你,你身为堂堂京兆尹,应该知道,和离书由?双方父母签字之后,还得拿到你们京兆府销户吧?方才你故意不说,存的是?什么心思?!”

而且谢钰还着意要?保留她在谢府时?常用的东西,这哪里是?要?一别两宽的意思?

谢钰手指拂过眉眼,难得露出疲态:“承恩伯府上?下?待她凉薄至极,她又没有旁的依靠,我只是?不想她日后无路可退。”

直到现在,他依然?把?她提出和离的举动视为一时?冲动下?的赌气之举,所以他才那么轻易地?让她走了,彼此?分开几日冷静冷静也好?。

他能瞧得出来,昭昭对他非常依赖,这种依赖不止是?物质上?的,感情和精神?上?也是?,她并不是?那种强势独立的性情,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她总是?下?意识地?想要?依靠他,他不知道这种依赖和喜爱源自何处,但他却并不厌烦,甚至隐隐乐在其中。

就算撇开感情不谈,只说现实,谢家随意一张毯子,一柄折扇,在外面可能就是?万金难求的宝贝,她吃的用的,无一不是?稀世奇珍,由?奢入俭难,更别说她身为谢家夫人,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出了岔子也有人替她遮掩,她不用谨小?慎微,也不用看人脸色。

她可能觉得在谢府的日子憋闷不如?意,偶尔还会碰上?意外之险,但等她离开这个安乐窝之后,才会发?现外面那么多豺狼虎豹等着把?她生吞活剥。

所以他相信,昭昭会回来的。

长公主懂了。

他在怜惜沈椿。

在以一种自以为是?,居高临下?的方式怜惜她。

她摇了摇头:“你实在太高傲了。”

谢钰眸里有一种洞悉世事的沉静从容:“并非我高傲,只是?人性如?此?。”

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