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他美名?遍天下, 这一路有?不少官员派了差役兵丁保护,否则可不是断肋骨那么简单的了。
谢钰扶住左肋,闭目片刻, 摇头:“延误任期是大过, 轻则撤职重则流放。”他拧了拧眉:“我又?不是三岁稚童,
弋?
稍有?问题便?跑回家里。”
长乐自然知道厉害,方才不过是口?不择言, 他仍是焦心:“骨头断了可不是小事?,您需要静养才是,不然一个不慎,肋骨长歪了或是插进心肺中,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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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焦躁不已:“要只是赶路倒也罢了,这一路刺客不断,咱们光是应付已是力有?不逮,您如何能好好养伤?!”
比起长乐的焦急,谢钰神色倒颇从容:“再走?二十里便?是幽州,五叔在?幽州出任刺史,他手下有?位门客,颇通易容之?术,到时候我们可请他出手为我们改头换面,再请五叔出手另造身份,自然能确保无虞。”
他沉吟道:“我会将带来的部曲打散,分为五路掩人耳目,之?后在?蓟州汇合便?是。”
这法子几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长乐听的叹为观止,脸上焦虑之?色尽散,叹服道:“还是您有?主意。”
近来天气转冷,谢钰有?伤在?身,身子难免虚弱,偏有?一阵凉风从林间穿梭而过,他掩唇咳了几声,牵动肋下伤势,面上隐露几分痛楚。
长乐忙上前搀扶:“小公爷,您先歇歇。”
谢钰却?起了身:“今夜之?前,务必进入幽州。”
他料事?如神,早已提前给谢五叔写?了书信,谢五叔一早便?在?城门口?候着,两日之?后,一个三旬上下,面貌平庸,脸庞消瘦的文士趁着天刚擦亮出了城。
吏部给谢钰的任期颇紧,即便?没了刺客,他也得日月兼程地赶路,那伤处好了又?裂,裂了又?长好,一直不好不坏不得痊愈,就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他终于在?一个月内到达了蓟州。
谢钰是同知,他的直属上司是蓟州刺史,他刚入蓟州,甚至没来得及安顿,就先给刺史府邸投了拜帖。
没想到他传话进去,竟在?门房等了小半个时辰这分明是故意的了。
谢钰神色如旧,长乐却?已是满脸忿忿:“就算这刺史是您的上司,也不该如此?不知礼数,他分明是故意让您坐冷板凳!”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谢钰之?声望权柄可不亚于宰相,长乐走?到哪儿都是一群人巴结逢迎的,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如果?放在?以往,这个蓟州刺史都不一定够格踏入谢府大门,更别说给谢钰坐冷板凳了!这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谢钰手捧着一盏早已冷掉的陈茶,他便?是天生的清贵,纵然伤病在?身,饱受冷遇,姿态却?优雅如昔,面上不见丝毫颓唐。
他瞥了长乐一眼:“你气性?倒是不小。”
长乐一噎,想到人家主子都没说什么呢,他这个做人下属的先抱怨上了,不觉面露羞惭,讪讪不敢开?口?了。
两人正说着话,门房终于讪讪来迟,皮笑肉不笑地请谢钰主仆二人进去。
长乐走?进堂屋,看清蓟州刺史长相,心头瞬间一凉。
这人名?唤胡成文,曾在?谢钰手下任职,因为他滥用职权徇私枉法,包庇了猥亵女子的亲弟,原是该判充军流放的,他以那女子家人丈夫作为要挟,逼着那可怜女子否认猥亵一事?,让其亲弟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公堂。
谢钰得知此?事?后,立马召集人证重审,先把胡成文的亲弟胡成武按照律法流放,又?把胡成文贬谪到了边关为官,没想到几年过去,他竟做成了幽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