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拼命摇头颤抖求着:“医生,你不是说爷爷还能活三四年吗?他不会丢在我一个人的!”

“求求您们了!再看看,你们再好好看看,我爷爷一定还有救!”

面对我无助的哀求,医生也无可奈何:“司令是因为情绪激动引发了脑疝,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一瞬,眼泪决堤似的淌满我的脸。

情绪激动……

环顾四周,没有找到顾承川的踪迹,再想起他进爷爷病房前冷漠的态度……

是他,是顾承川!

这一刹,一种从没有过的恨涌上心,如千万蚂蚁啃噬着骨血。

望着老人青白的脸,我‘咚’的一声跪下。

像个忏悔的罪人,一遍遍哭喃着:“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早点看清,明白永远无法让顾承川爱我,早点放下他,爷爷是不是就不会被刺激至死?5

我忍着错,一下一下磕头,转眼,额头就已经渗血。

一旁的警卫员唐烨看不下去,忍着难过劝:“孟小姐,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临终前还说……你永远是他的骄傲,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明明是鼓励的话,可我却听得心碎。

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病房,叫人不忍靠近。

……

因为爷爷生前就说过,他的丧事一切从简。

从他去世,到下葬,整整三天,顾承川都没有露面,而我痛哭一场后就跟丢了魂一样,苍白呆滞。

四天后,下午。

我浑浑噩噩回到大院,刚走到门口,就见张燕兰抱着小杰从顾承川的车上下来,但不见顾承川。

见我一脸憔悴,张燕兰眼中伤过痛快:“小杰这些天住院,多亏了顾大哥照顾,他还特意吩咐人接我们回家。”

“听说司令去世了,你可要节哀,毕竟以后再也没人给你撑腰了。”

我视而不见,面无表情进了屋。

不久,天黑了下来。

雷鸣伴着大雨像要把整片天空撕裂。

顾承川穿着雨衣从雨幕中跨进客厅,刚脱下雨衣,就发现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的女人。

窗户没关,被风吹进房里的雨全淋在我身上,我身上的白色连衣裙紧贴着身体,湿得在滴水。

顾承川蹙眉走过去,刚要训斥,却发现我没有焦距望着雨空,整个人失了魂般,好像一碰就碎。

在他眼里,我从来都是骄傲嚣张,这样死寂破碎的模样,叫他心头莫名一软。

抬手把窗户关上,才说:“淋湿了还不知道关窗,去房间换衣服。”

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我回过神,抬起猩红的双眼望着他,一动不动。

只说:“我爷爷去世了。”

顾承川手一紧,心头莫名发慌。

平生第一次,他躲开了我的目光,半晌后才沉声回应:“我知道,只是演练期间,谁也不能离开。”

听了这话,我心中恨意无法克制的涌上。

到底是不能,还是本就不想?又或者爷爷的死是他本就期望的。

“顾承川,那天你见过我爷爷后,他就因为受刺激突然脑疝去世了,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顾承川的脸瞬时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眼中的恨意一览无余。

“你嫌弃我,讨厌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去刺激我爷爷?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够了!”

顾承川愠声打断,烦躁拂去袖子因为关窗沾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