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在赌，关铭健很早就和背后的那个人心生嫌隙，他赌自己的意外，会让他们正式决裂。

关越也在猜，当年江颐消失的那天，见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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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颐站在尖沙咀那套小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茶几上的胶卷和档案袋，微笑看着眼前的女人。

“念念，”沙发上的女人穿着秀场最新款的高定羊毛裙，大红色的外套放在一边，皮肤保养得光滑紧致，耳垂带着烟紫翡翠耳坠。

“东西都在这里了……”

她试探性地看着江颐正背着光的脸，手指搅在一起，忐忑不安。

“好，”江颐点点头，“麻烦您了，平阿姨。”

平馨连忙摇头，“不麻烦，那我这边的事情……”

“钱在桌子上。”

“太感谢了，念念。”

平馨站起身，想要走上前和江颐握握手，却被江颐后退一步躲开。

“李希旻死了，您看起来并不是很伤心。”

“我伤心，”平馨抹了抹眼角，“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怎么舍得？”

“那当年送她陪一个又一个高官富商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也会痛苦会迷茫呢？”

“我没办法，李鄫要往上爬，总有人要牺牲。”

江颐轻轻笑了一下。

平馨还是老样子，只顾替自己开脱。从前李鄫和江行远还是交心好友时，她就常常在朋友聚会时，和母亲攀比。就连让李希旻去学小提琴，都是因为江颐在学。

在她们还在念小学的时候，李希旻就常常哭着来练琴。她告诉江颐，她喜欢踢足球，不喜欢音乐，可是平馨却说足球是男生才练的东西，她应该学会做一个比江颐更优秀的淑女。

可平馨哪里要的是淑女，她要的是能保她后半生荣华的高官丈夫，和左右逢源的交际花女儿。

她知道李希旻后来吸毒又滥交，但她也肯定，李希旻的痛苦，绝对大于她得到的财富和地位。

“当年李鄫留下的东西，所有伪造诬陷你父亲的证据，都在这里了。我这里绝对没有底片，我向你保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平阿姨，”江颐开口叫住了她。

“有件事，我还想问您。”

“什么事？”

“据说，陈楚炀当年谋杀了一个和陈传肾源匹配的男人，强行摘肾给陈传续命。您知道这件事吗？”

平馨顿了一下，眼神飘忽着摇头。

“平阿姨，听说鄢展有个新情人，那个情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就连一些重要资产协议都交给她处理了。您说，如果鄢展再婚，您作为他不光彩的前妻的母亲，他还会给您养老吗？”

“更何况，您知道，李希旻的资产都在鄢展手里。”

平馨猛地抬头去看江颐冷淡的眼睛，脸色逐渐苍白。

“您已经退无可退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保您了。换句话说，如果李鄫和鄢展的仇家找上门，甚至已经没人替您办后事了，不是吗？”

“念念，”平馨去拉江颐的手，眼里含泪，“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陈传，他虽然是从香港拿到的肾源，可是确实是在美国做的手术，那个时候李鄫找他，都必须打一个固定的座机电话，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还记得那个电话吗？”

“我不知道，李鄫从来不跟我说这些。”

江颐没有说话，只是摁着她的手腕，看着她手臂上那个冰透的紫翡镯子，平静地说：“我知道你手头剩下的钱，都存在新加坡的账户上了。”

“念念，”平馨几乎是跪在她面前，“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