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涂了一口浊气,眼神凌厉:“这群权贵,什么都做得出来,无法无天,我以为他们能够一辈子逍遥法外。”
“呵,现在,终于要翻案了。”
江行远笑着:“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权贵也一样。”
“是啊,正义迟到了十四年。十四年,行远,人生有几个十四年?”
江行远微微摇了摇头,“即便迟到了,但仍然还是来了,这已经足够了。”
老人大笑了几句,“你还是和你爸一样,理想主义者。可世界也是因为有一群理想主义者,才能让人看到新生的希望。”
“你也不必再因为不得不保护家人,放弃做对的事情,而感到自责了。”
江行远垂了垂眼,忍住翻涌的情绪。当年他父亲是z省公安厅最年轻的专案组组长,最后却遭到报复,自己和妻子惨死。那时他还在临近的s市念大学,接到曾叔的电话,整个人宛如被五雷轰顶。
于是他发誓要做一个优秀且正义的检察官,却不料历史重演,他的妻子在某天夜里,收到匿名恐吓信。
那些天,他辗转反侧,总是频繁梦见那天他揭开白色床单,看着父母发青的尸体而痛哭的场景。最后他决定,将家人的安危放在信仰之前,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检察系统。
他很多次因为自己的退却而感到自责,看着那些坚持下来,却被打压甚至暗杀的前同事而感到愧疚。
十四年,终于能看见一点点阳光了。
曾老看着沉默的后辈,拍了拍他的肩,对他说:“去年我过七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女儿还来看我了。”
江行远看着他笑了笑,“是吗?有没有替我把礼物送到?”
“有。你喝喝看,今天的茶叶如何,这可是你女儿送我的。”
“念念送的东西,当然是好的。”
“你这个女儿,是真的很不错。懂事又独立,这些年自己一个人东奔西走,胆子大,事业心也强。你打算退休以后做什么?跟着她?”
江行远有些挂不住脸上的笑,眼神有些冷,“她可能会有自己的家庭,我应该不会去打扰她。”
老人微微拧起眉,“念念要结婚了?和谁?”
曾老看着江行远沉下去的表情,试探性地问了问:“她还和关铭健的儿子在一起?”
江行远没有回答,曾老的表情有些复杂:“行远,你劝过没有?”
“念念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关家的事,更知道关越有多狠,她还是决定要继续和他在一起,所以劝是没用的。”
曾老沉默了一瞬,“你和李鄫,还有联系吗?”
江行远皱起了眉,摇了摇头。
李鄫和他是大学室友,两个人后来又一起回了z省当检察官。但当年他和李鄫共同调查昊德的案子时,被李鄫背刺,诬告他笔录作假,最终导致他被调离案件组,险些被停职。两人也因此反目。
再后来,和他遗憾出走不同,李鄫在官场上扶摇直上,一路飞升,去年还调任重要经济大省g省的省委书记。但前几天,似乎李鄫也开始因为昊德的事,被带走调查。
“他女儿,李希旻,你还记得吗?”
江行远点了点头,记起李希旻那张圆圆的脸。
“记得,旻旻比念念还要小两岁,很小的时候,她们常常一起去上小提琴课。后来,念念去了加拿大,旻旻也被送去了香港。”
“国内消息被封锁了,但我知道的是,上周,她死了。”
江行远瞳孔骤缩,“什么?”
“她死在曼谷,警方发现她注射过大量的海洛因,走的很安静。”
“但很奇怪的是,她的母亲一向跋扈,女儿死在国外,却没有求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