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相爱的，”江颐开口，或许他们之间的牵绊已经跨越了爱的范畴，突破到了本能的境地，那么就勉强称作是爱吧。

“但我看不到爱给你带来的喜悦，”江行远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念念，我想，是有什么别的东西夹杂在你们的关系里，以至于，爱并不是你第一时间要告诉我的。”

“……”

太多了。

“爸爸，但人的关系不止有爱，”江颐淡淡地开口，“爱也未必令人幸福。”

江行远点点头，看着女儿成熟的脸：“所以你们订婚，并不是因为爱，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江颐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握拳，父亲极少这样和她说话，以至于她忘记了江行远在家以外的地方，说话从来都是一针见血。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问话过于直接，江行远换了个坐姿，放松地对她说：“很抱歉在你快三十岁的年纪，还在这样过问你的事，但婚姻对于人来说是很严肃的事。”

“有的人看作是新的奴隶制的开始，有的人看作是一场资产重组。有的人对其多加防范，有的人则对其寄予厚望。”

“我相信你，我的女儿绝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决定。”

“但念念，作为父亲，我想我应该为你做好风险防范，最大程度上保护你不受伤害。”

“你今天看上去很紧张，或许我们可以明天再谈。”

“……”江颐闭了闭眼，拳头微微松开，她看着父亲眼角渐深的纹路，轻轻地开口：“爸爸，我想我没有冲动。这些年，我想了很多，也去做了很多疯狂的事。”

“去年我们一起去跳伞的时候，下来你问我怎么哭的那么厉害，我说我可能被吓到了。”

“其实不是的，我那么怕高，但我跳下来的时候却有一种解脱感。人以为自己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想清楚很多事情。”

“那个时候我在想，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想婚姻就是其中之一，就像你说的，每一种婚姻都有代价。所以我想选择那段不会让我后悔的婚姻，也想选择不会让我后悔的人。”

江行远没有直接回应她，只是转头去看餐桌上摆着的绿色洋桔梗，开口说着：“我懂你的意思。人生有很多遗憾，我也希望念念的人生，可以更恣意出彩一些。”

“不过我们讨论婚姻之前，”江行远的目光看向她手腕上那条新的钻石手链，那条关沁送她的“星际”。

“我想有些话你可以说得更直白一些。”

“你说的那个人，是关越，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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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老父亲的压迫感hehe，关总加油！

第0029章 29 针锋

江行远看着江颐点头，沉默了一瞬，于是将话题转移开，开始谈论两人最近的工作。

再继续对话下去的意义不大，女儿吞吞吐吐的样子明显正在回避什么，而强行得来的供词很容易真假难辨。倒不如明天听听对方的说辞，他想到关越那张眉眼锐利的脸，和记忆中关铭健骄傲的脸重合，微不可闻地皱了眉。

他面上不显，关切地陪女儿聊起最近的项目，安静地听着江颐给他讲有关于区块链的最新技术，还饶有兴致地提了很多问题。

江颐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备受认可，他作为父亲，看到女儿瞳孔中闪烁的光彩，也跟着自豪地笑了。

“明天是周末，记得关闹钟，爸爸不叫你，晚安。”

江行远给洗漱完毕，正坐在床边准备休息的江颐递上一杯热红酒，替她关上了房门。

心情有些凝重，他坐在沙发上，抱着胸环视着这套不算大的公寓。

这套房子不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