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那个劫匪已经离开北平了吗?他们都把大堂里的警察撤走了。怎么又说还有劫匪?警察局是不是糊涂了?”
保安处长忙道:“可警局还说您有被劫持的危险,让我派人贴身保护您。”
就这时,汤姆森的秘书急匆匆跑了过来。
“先生,您府上刚才来电话,您儿子在家里摔伤了。”
汤姆森有五个女儿,却只得了这一根独苗,视若珍宝。一听儿子出了事,汤姆森什么都顾不上了,拔脚就朝楼下跑。
“可是,先生,您还有一个预约!”秘书追在他身后,“那位李先生就快来了……”
“和他重新约时间。”汤姆森头也不回。
就在汤姆森驾着车驶入繁忙的马路中时,傅家的车队正狂按着喇叭,疾驰在前往花旗银行的路上。
“情况有多坏?”宋绮年抓住这个空档问袁康。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袁康敷衍道,“每个新掌门上任,总有个别老臣不服。与其花功夫笼络,不如让他们统统冒头,再一举打压。帮你们这个忙,正好有借口走开一段时间,给他们机会冒出头来。”
“狼哥,你要当心。”宋绮年不放心,“连师父当年都不大压得住林师叔他们。林师叔对掌门之位的野心也不是秘密。”
“我知道。”袁康道,“当年他想让师父把你嫁给他那个白痴儿子,就是图娶了你能得到师父一派的支持。要不是我当年眼疾手快把你给抢了过来,你这丫头就要给傻子做媳妇儿了……当然,要真那样,你也会跑。我白替你操心了……”
宋绮年沉默了片刻,道:“在陈家做客的时候,我和郭仲恺聊到了你。”
“我有什么好聊的?”袁康不悦。
“郭仲恺很欣赏你。他始终觉得你只是走错了道。”
袁康哼笑:“有些人就是这样,觉得自已走的道才是正道,其余的全是邪门歪道。道貌岸然,让人讨厌……”
车突然急刹。袁康的脸撞在驾驶座的靠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宋绮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
这条马路又是北平城仅有的几条主干道之一,车流量巨大,还没有到下班时分,但闹市区的交通拥堵已隐隐成型。三轮车和胶皮更是视交通规则于无物,横行霸道。
袁康悻悻地揉着额头:“照这个速度,开到银行的时候,魏史堂早就满载而归了。”
宋绮年问:“康哥,你真想这辈子就做这行?”
“我从小就干这行。”袁康漠然,“我不像你,我对别的生计没兴趣。”
“可你跟着郭仲恺的时候干得很好,破了好几桩悬案……”
“阿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袁康摇头,“改行对于我来说,是被逼到绝境才会考虑的事。”
宋绮年想开口,又被袁康打断。
“我和你不一样,阿狸。我六岁死了娘,爹是个赌徒。有一天,他赌输了钱,把我押在赌庄里,出去借钱,就此一去不返。我在赌庄里做最脏最累的活,自学了偷东西的本事。一次失手,对方正要切我手指头,是师父把我救下,收了我做徒弟。从此以后,我吃得饱,睡得暖,有干净衣服穿,还能学一门谋生的本事。是,师父重男轻女,对你很刻薄。你有权利怨他。可我得他养育和栽培,得他托付了千影门。这份恩情,让我有义务替他把千影门维持下去。我会带着门人们一直走下去,直到他们不再需要我为止!”
车突然又一个急刹,袁康的脑门再次撞在靠背上。
宋绮年这次咬唇憋住了笑。
“他大爷的!”袁康骂出了声。
两个行人作揖道歉,从车头前跑过。
“这样下去可不行!”宋绮年看了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