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傅承勖低语。
“你对我道歉有什么用?”宋绮年冷笑,“江映月才是被害死的那一个。”
傅承勖的眉心又轻微皱了一下。
宋绮年当然注意到了他这个小表情。他又隐瞒了什么。
一股浓浓的沮丧和疲惫感将宋绮年包围。她觉得自已好似沉入一汪沼泽之中。
“我们认识也有一阵子了,傅承勖。”宋绮年摇着头,“我们俩也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可我始终觉得无法靠近你。就好像你在我们之间竖了一面玻璃墙,我看得到你,却永远无法走近。鉴于你家发生的事,我能理解你对人保持着戒备心。但这次的事”
宋绮年茫然地摊开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精确描述眼前这件事。
“这个事不一样。这事涉及我们合作中最基础的信任,这是一个原则问题。长久以来,你一直背着我另有动作,你根本就不信任我。而我也因此无法再信任你。行窃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它需要同伴之间彼此信任才能成功。”
“我没有不信任你。”傅承勖眉心深锁,“宋小姐,请别……”
他看到了宋绮年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紧紧抿着的嘴唇,话霎时断了。
宋绮年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我没有意气用事。即便江映月不是我的朋友,当我知道我的一次行动是导致她遇害的原因之一,我这辈子都要背负这个愧疚。而我每次看到你,就会被提醒一次,我对你的错信让我犯下了什么错误。”
“我说过,江映月的事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傅承勖强调,“我暂时没法向你解释一切。但你要相信我……”
宋绮年怒道:“我就是轻信了你,才导致了这一切后果。我会继续信任你我才是脑子被驴踢了!”
傅承勖又沉默了,露出那一副有苦衷却不能说出口的表情。
宋绮年如今最见不得他这样。
她怒不可遏,紧握双拳,浑身颤抖。
傅承勖的手朝她伸了过去,可又停在半空中,最后还是落回在自已的膝头。
宋绮年顺过了一口气,也将眼眶中的水汽逼了回去。
她以低沉、喑哑的嗓音道:“你当初只向我描述了一个单纯、热血的国宝追回计划,却对掩藏其中的复杂内幕只言不提。我轻信了你,我也付出了代价。但一切到此为止!”
她站了起来。
傅承勖浑身剧震,立刻起身,目光灼热。
那迫切的、近乎哀求的眼神出现在这么一个内敛,并且从来都以强势一面示人的男人眼中,是相当有震慑力的。就好像看到一头称霸山林的猛兽向你匍匐了下来,渴求着垂怜。
宋绮年被这目光惊住,背脊上炸起一片麻意。她使出全身力气才将视线别开。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你的决定。”傅承勖低语,“找回古董的事可以放一边,但请让我们保留生意上的合作关系。”
“这事不由我。我们签了合同的。”宋绮年死死握着拳,口头漠然道,“我想我们俩至少都是能遵守合同的人。”
“但机械化地遵守合同,和友好的合作互动,是有很大区别的。”傅承勖低声道,“请不要把我从你的生活里屏蔽出去,好吗?”
宋绮年紧紧闭了一下眼,转而问:“听说你一直在找一个堂妹,是吗?”
傅承勖眉尾轻挑了一下:“是的。”
宋绮年注视着他的双眼:“这事和我有关系吗?”
傅承勖也平静地回望着她:“不。你不是我的堂妹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宋绮年觉得心头一松。
但在江映月死亡的阴影笼罩下,这份轻松又显得不值得一提,甚至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