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对你不好么?怎么这么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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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这个词,对欧阳阳来说,特别地具象化。

外婆很好,当他是自己血脉的延续,是亲人。

可是小姨不好啊。

小姨生的两个女儿,更不好。

对姐姐,她们尚且阴阳怪气,打着配合地,有机会就酸一句。

对自己,那就是明着看不顺眼。

每年到了初三,他在外婆家站也不是、坐也不下,走了外婆伤心、老妈生气,不走留下,难受的就是自己。

他觉得诗麒表姐的眼睛,就像一双锐利的弯刀,每每自上而下瞟他一眼,就能用意念把他剐了;而诗麟表姐的嘴巴,总是跟淬了毒一样。

“小野种”这个词。

他自记事起,就记住了。

诗麟表姐恶魔低语一样,唤他是个“小野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存在于世上,就是上天在惩罚大姨生活作风不好,顺带着给老苏家蒙羞……

后半段他听不大懂。

但他晓得不是好话,从诗麟表姐的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他听了以后,就吞进了肚子里。

没有找谁告状,给他做主。

不想叫老妈伤心难过,也不想叫姐姐大动肝火。

只是,再也不叫她“诗麟表姐”了,跟姐姐一样,直接叫她全名“韦诗麟”,算作自己小小的反抗与报复。

每到大年初三,他都很努力地争取“可不可以不去外婆家”的机会。

为自己争取……

以往,他学习成绩不好。

老妈一祭出这个大杀器,他就不好说什么了。

自己成绩那么差,跟姐姐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过年的,给老妈添堵,可太理亏了!在初三必去外婆家这件事上,只能妥协。

这一次不同了,他的成绩大大地进步了。

老妈再拿考场、考试说事,可说不着了。

但,没有姐姐的辅导,他这一次是考不到全班第十的。

成绩的进步,要归功于姐姐。

能否不去外婆家,好像也得听听姐姐的意见。

他糯糯地,表达了自己的强烈想法。

然而,苏椰并不知道韦诗麟对一个小孩子说过的恶毒话。

韦诗麟看他们全家不顺眼,她都习惯了。

当韦诗麟是空气,无聊闲得慌。

她好言好语同阳阳讲

“这一趟去外婆家,就去看看外婆,其他谁都不看。”

“外婆年纪大了,一年比一年更看重亲情,你不去?她会有想法的。别看她现在看着硬朗,又爱跳舞又爱打羽毛球,万一负面情绪上来,闹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啊?”

“她有三个外甥女,只有你一个外甥,你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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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他保证,“进了门,站一下就走。就说……就说咱俩在勤工俭学,到时间了,该开工了!要不然,老板会扣掉三倍工资,咱俩这一个寒假都白干。外婆看咱俩这么惨,又这么乖,怎么可能不放人?”

他不会忤逆姐姐,从来都不会。

不管姐姐说了什么,他只会低头应“好”。

但一个念头,正在他的心头升起

求救不如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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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钟。

卡着吃完了午饭的点,苏柏丽一家三口来到了罗瑾女士的家。

罗瑾女士早在五年前,就过了六十大寿。

她不是个服老的人。

自头上长出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