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回,临行前,她塞进包包里的,是一张纯白色的A纸,和一支基础款铅笔,没有任何21世纪的印记。
然后,默默地写下了几个字:
唐家明《养鸭姑娘》
……………
“简体字?”
刚一收笔,身边就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你不是本地人呀?”
苏椰猛一歪头,脖颈受累,发出了“噶嚓”一声脆响。
什么情况?
她见一排两座都空着,才选了靠窗的一个,落的座啊。
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她没开口,只礼貌地点了下头。
崔秘书同她讲过,这个年代的台北,不是很太平。
冷不丁冒出一个人来,就有可能来自情。/报处。而这种机构的办事原则,通常都是:宁可错杀一万,
也不会放过一个。万一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二话不说,就会把她抓去坐牢,关上个十年八载。
她谨记崔秘书的叮嘱:“速去速回”。
余光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男孩,国字脸配了一双远山眉,还挺……
刚柔并济。
他的年纪跟她差不多,书包亦与她的同色。
不过是斜跨的,半敞开着,露出了最上面一本书封,大大的两个字
尼采?
她知道“尼采”。
看尼采的人,通常精神都不大好。
然后,她又偏过头去,看起了窗外街景。
一到站,就扒拉开了身旁的男高,匆忙下了车。
***
政大的校门,在一眼望不见尽头的,两排参天大木的映衬下,有点不太显眼。
苏椰背上背着双肩包,手上拎着大食盒,穿过了校门,走在宽阔的林荫大道上,迷茫地问小vi,“我要往哪里走啊?”
小vi开口,“林荫道的尽头……”
“同学,还在上高中吧?”
小vi话没说完,一个苹果脸型,扎着双马尾的活泼女生,几步跳到了苏椰的身边,热心问话,“来政大找人?姐姐还是哥哥……”
苏椰一喜,就说了,“我想找一下商科的薛兆人(即鸿沉客)同学,找他有点事。请问,商科怎么走?”
对方闻言,立刻变了个脸色
晴转多云,阴晴不定。
收起了先前的友好态度,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她。
“你找他什么事?”
女生双臂抱胸,警惕地问,“你认识他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通过信,还是打过电话?你什么来头啊……”
苏椰都被问懵了。
眼前这个女生,本就比她高个两三寸。
看向她时,下巴还抬得高高的,油然而生一种自上而下的审视感。
苏椰觉得自己像个犯人。
可是,她犯了什么错呢?没有啊……
“我……我爸爸是他的书迷,叫我来……”
转念一想,又觉不对。
这位是哪根儿葱啊?凭什么要跟她解释。
索性反问道,“你认识薛兆人啊?你又是谁啊……”
“我,就是薛兆人的红颜知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吕双双是也!”
吕双双一张俏生生的苹果脸,逼近到她眼前,“你可别乱打他主意哦!撬人墙角,很不道德的。”
苏椰扶额
好吧,十八九岁正是恋爱脑的时候。
“你就是吕双双啊?放心好了,你俩将来会结婚的!”她颇好心地,将一颗定心丸,提前送给了吕双双,“一毕业就能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