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家的宿舍楼,因为房龄太久,隔音并不好,冬天的时候,因为严寒,天亮得晚,早晨还算安静。
可天气渐渐热起来后,居住在楼里的老人们醒得早,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声,旧音响放着的老金曲声,才早晨七点就准时开响。
不光早晨吵,有时候晚上凌晨一两点,楼上人家还在喝酒,楼下人家还叫着三五好友在搓麻将。
这样的环境,钟乐自小就这么过来的,他不觉得有什么,但傅延朝这位大少爷,本就有起床气,睡不好觉脸色阴沉得吓人,在临近爆发的边缘,都是钟乐拦腰抱着,好话说了一箩筐,还凑过去主动亲亲,才算了事。
除去傅延朝自己觉得烦躁,更多时候他是心疼钟乐。
作为准高三,附中的学习强度这学期本来就加大了很多,每天起早贪黑,中午吃过饭后,那么短的一点午休时间,钟乐都拿来给傅延朝补课了。
他们的睡眠时间何其珍贵,结果晚上睡都睡不清净。
又一次楼上住的一帮小青年,在凌晨十二点还放着音乐喝酒蹦迪,傅延朝暴躁起身,要上楼找人理论。
楼上那帮无业小青年,都是不学无术早早退学的,个个身上还纹着文身,是平常看见都会躲得远远的程度,钟乐生怕傅延朝一时冲动吃亏,抓着傅延朝不放。
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本来也没有很困的,我们要不起来做题吧。”
傅延朝阴鸷着一张脸,眉头紧皱,“几点了还做题,你睡你的,我很快就回来。”
“不要!”钟乐说:“我其实不觉得吵的。”
钟乐坦白道:“你不能有任何事,我会很怕。”
他怕傅延朝受伤,怕他因为跟人发生冲突后,会被家人带走,钟乐害怕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的担忧跟紧张,让傅延朝只能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