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筝吓了一跳,觑着他的脸色,安慰他道:“杜掌柜也犯不着如此生气,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情怎么还哭上了?我家姑娘当初来盛京,钱快花光了也没住的地方,比你落魄得多,那时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呢,杜掌柜,你可要振作起来啊!”兖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杜长卿更忍不住悲戚了,鼻音越发浓重:“你一个丫头懂什么。想当初,本少爷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人人奉承,如今却被这些人闯进来砸了铺子,连个诉冤的地方都没有,换你你不憋屈啊!”
银筝说不过他,和躺椅上的阿城对视一眼,转向陆曈:“姑娘……”
陆曈道:“我不憋屈。”
杜长卿抽噎的声音一顿,擦了把鼻涕,转过脸来看她。
陆曈在桌前坐下来:“过去他们奉承你,是因为你是杜老爷最宠爱的儿子。杜老爷不在,你就只是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废物烂泥,自然不必花心思恭维。”
杜长卿怒视着她:“陆曈!”
“从前你高高在上,只知锦衣玉食,不识人间疾苦。如今从云端跌落,毫无仰仗,落魄潦倒,就只能任人欺负。”兖
“白守义能欺负你,因为他有银子有家业,有个能赚钱的杏林堂,还不忘用心经营人脉。熟药局的人卖他面子,就能给你下绊子对付你。”
她言语不疾不徐,语气甚至称得t?上和气:“世道就是如此,你如今已不是备受宠爱的杜大少爷,想要别人尊敬你,不敢欺负你,就要自己向上爬,爬到比他们更高的位置,让他们讨好你,恭维你,甚至忌惮你。”
“说得容易,”杜长卿没好气道:“你不是知道吗?我就是个废物,一滩烂泥,文不成武不就,怎么向上爬?”
“怎么不能?”陆曈反问他:“难道没了杜大少爷这层皮,你就什么都做不成了?你不是还有间医馆吗?”
杜长卿看着她。
陆曈笑了笑:“你能哄得胡员外在这里买药,将医馆支撑几年,当然也哄得了别人。”
杜长卿皱眉:“但现在熟药局不让我们制售成药了。”他忽的一顿,看向陆曈:“你有办法,是不是?”兖
陆曈没说话。
杜长卿陡然激动起来,一把握住陆曈的手腕:“陆大夫,你可得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