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这是《广寒游》中《折丹桂》一节。”
陆曈不言。
家里书籍很多,却没有琴,一方好琴是很贵的。陆柔喜欢弹琴,爹娘攒了些银子给她买了把旧琴。
陆柔琴弹得好,生得又美,总有些暗恋佳人的少年大半夜蹲在陆家门外街上听佳人抚琴,隔壁卖瓜子小哥时常夜里收摊时被围作一堆的少年们吓到,后来那琴就卖掉了街坊们怨气太深。
“听说陆大夫是苏南人?”说话声打断了她的回忆,裴云暎含笑望着她:“陆大夫从前是怎么过中秋的?”
她收回思绪,回答得很冷淡:“从前不过中秋。”
这话倒并非说谎。至少在落梅峰的那些年,八月十五的月亮,和每一日的月亮没什么不同。粷
听她如此敷衍回答,裴云暎叹了口气,望着她的目光半是真心半是调侃,“陆大夫不必对我如此防备,至少今夜,我们应该不是敌人。”
她刚刚救了他姐姐和外甥女,短时间内,他确实不会对她翻脸。
陆曈平静抬眸,注视着眼前人。
夜风静寂,满庭月色给年轻人绯色公服镀上一层银霜,衬得他那张眉骨英气的脸越发俊美夺人。
他声音清冽,笑容明朗,一看就家教良好,极有分寸,待人又客气亲切,哪怕当初怀疑自己杀人咄咄逼人时,也挂着笑意,好似没心没肺。
但陆曈却想起不久前,在裴云姝榻前透过云罗帐缝隙,他出鞘的那把银色长刀。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裴云暎如此冷漠的一面。
一直以来,他高高在上,胸有成竹,像个没有破绽的难题横在人面前,让人无从下手。然而在那一刻,她窥见了这难题藏在深处的破绽,或者说软肋。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