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突然一个玻璃瓶,从楼上落下。

【不好!】

刘迅身形一闪,躲在木箱子后面。

二楼传来男女的吵架声音。

“你到底要干什么?”

“做正确的事情。”一个清冷的女声传到刘迅耳朵里。

刘迅的指尖抹过木箱缝隙,沾着深褐色酒渍。

他抬头望向二楼办公室,百叶窗缝隙里闪过半张女人的脸。

苏敏。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不让进的。“售货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迅转身时撞翻整摞搪瓷盆,叮叮当当的响动中,他瞥见板条箱底部的标签。

苏敏眉头一皱,起身将窗户关严。

刘迅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这里不让进。”售货员看着观望的刘迅。

刘迅转身从兜里,拿出10块放到了,售货员的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这样的人。”售货员一脸正气的看着刘迅。

刘迅面无表情的抿了抿手指,瞬间面前的一张纸币,变成三张。

“哥,你看人真准,我做主,你就在这里,用不用我搬个凳子啊。”售货员笑着接过面前的纸币。

刘迅微微一笑:“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哥,桀骜不驯是啥意思?”售货员疑惑的问道。

【糟糕,忘了他的文化程度了。】

刘迅摸了摸头:“你们二楼是干什么的?”

“我们二楼早租出去了,现在是物流的在上面办公。”售货员小声的解释道。

刘迅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售货员在后面摆手:“哥,欢迎下次光临。”

【真是一个傻子,一个月工资到手。】

售货员哼着歌走进屋子里。

*

夏家。

夏建设蹲在地下调试那台红灯牌收音机。

旋钮转动时发出沙沙的杂音,混着吊扇铁链晃动的叮当声。

收音机的突然炸响,惊得窗台上打盹的猫窜下窗台,尾巴扫倒了插着花的玻璃瓶。

“红蕊特意从友谊饭店捎的盐水鸭。”

夏祖国把油纸包往掉漆的桌子。

中央推了推,鸭子脚上的金丝滚边包装绳在日光灯管下折出细碎金光。

夏小晚用筷子尖挑开荷叶时,陈皮与桂皮的香气漫出来,鸭掌上缠绕的金线。

夏小晚想起自己在供销社上面时。

听到人说,友谊饭店里后厨老师傅,总爱用这种特供金线捆扎礼盒。

夏志远哼着旋开蓝釉酒瓶,三十年陈酿的醇香立刻压过了满桌饭菜香。

“爸,这瓶酒不是要等我娶媳妇那天...”夏祖国话没说完就被父亲瞪了回去。

夏志远布满老年斑的手稳稳斟酒,琥珀色酒液在玻璃杯里泛起雪沫,有几滴溅在斑驳的桌布上,洇出深色痕迹。

“小晚要不要尝尝?”酒瓶转向时,夏小晚看见叔叔食指关节处新结的老茧。

她摇头捧紧自己的杯子,浮着枸杞的温水倒映出天花板上摇晃的灯影。

“发什么呆呢?快点吃饺子,这可是你最爱吃的馅。”

夏祖国递醋瓶时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在桌面划出浅痕,那道凹痕让夏小晚想起存折夹层。

她咬开白菜肉馅饺子,舌尖尝到童年时大灶柴火的气息。

桌布下左手死死攥着牛皮纸信封,边缘已经被汗浸得发软。

“婚期定了下月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