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可以像两个普通人那样,乘坐同一辆车,在同一家酒店下车,再进?入同一部电梯、同一个房间。
乔可把迟羽默的包放在入门左手边的柜台上,又接了两杯温水放在茶几上,退出房间。
倒也没?走远,和?后上来的张楷一道,在vip客户楼层才有的开放式休闲区干坐着,你看我、我看你地干瞪眼。
套房的客厅摆有一张单人沙发,一张四人位长沙发,靠窗那边还?有两张椅子。
迟羽默没?往里走,挑了单人沙发坐,又看了眼平板上的时间,心想?就二十分钟,一杯水的时间。
很?快就过了。
时悠晚从茶几另一头?绕到长沙发,挨近迟羽默坐下。
一臂的距离,咫尺天涯。女孩看水杯看平板,看窗看地,就是不看她。
“小默。”
她满含深情地呼唤,女孩也只是借用端水杯的动作“巧妙”忽视。
迟羽默不是不敢看,只是还?想?给时悠晚保留一点体面,帮她守住贵为?总裁的尊严。
但时悠晚哪里还?要?什么尊严:“能不能不要?参加模特大赛?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能帮你。你想?靠自己挣钱,想?靠自己成就一番事业,也有很?多途径,很?多领域,不只有当艺人进?时尚圈或娱乐圈这一条路。”
模特、时尚圈,相当于半个明星、半个娱乐圈。
娱乐圈的水太深太浑浊了,娱乐圈的门道也太多太乱了,她的小默单纯澄澈洁净,不该被卷入乌烟瘴气的大染缸。
听完时悠晚的“恳求”,迟羽默心底冷笑。
低着头?打字回道:【我一个身无一技之长又口不能言的哑巴,时总以为?,我有多少路?】
她若有路,会流落到聋哑学校求收留吗?她若有路,会跟沈沐汐做交易吗?
不走沈沐汐给她的这条路,难道她要?打一辈子的零工,挣一辈子的零钱,再靠走断双腿去找线索全无的母亲吗?
那真是天真到可笑了。
但如果成为?哑巴是换回亲人的代价,她绝无怨尤。如果时悠晚和?她的决裂是恢复记忆的代价,她也认命。
她已为?此?付出惨痛代价,再无回头?路。只能孤注一掷往前走、往前看,去问命运讨要?一个公平。
【时总是想?让我做回老本行,给您或者给又一位大老板当身不由己的保镖?】
【很?遗憾,我没?楷哥那么技艺超群,我也开不了车,做不到24小时全天候为?谁待命。所以,另谋出路才有活路。】
“对不起小默,我,”深重的自我谴责就像一块烧到发红的烙铁,反反复复
依譁
碾压着时悠晚的心,“我不知道你对开车有抗拒、恐惧的心理,是我大意了。”
她很?想?握住女孩的手,很?想?把自己当作道歉的诚意,毫无保留地送给女孩。
但女孩云淡风轻地笑了下,目光重新落回平板。
【时总言重了,是我没?福分。】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现在跟着沐汐姐很?自在,不但衣食无忧,吃穿不愁,我们还?有共同的目标。有失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就不劳时总为?我费心了。】
时悠晚的心脏被高?温炙烤,痛到呼吸不畅。
她并拢手指,猛压手心,即将愈合的伤口经?受不住重力压迫,鲜嫩的皮肉裂开,鲜红的血液撒起了欢。
“小默,你不是哑巴。”
“我说你有路,就一定有路。”
别跟着沈沐汐,她能给的,我也全都能给。
这样的话,几日前在垠州市她就说过一遍,不能再说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