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失声的,一个自虐的,都在这段感情里伤得不浅,她?是真不知道该心疼哪一个了?。

迟羽默紧闭的房门,又一次被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敲开。自己刚一回来就能准时来找她?的,还会有谁呢?

除了?时悠晚,她想不到别人。

她?事先对时悠晚的不请自来并无预料,听到敲门声才?有所猜测,便在开门前拿了?平板在手中。

与昨夜和今日白天所见都大不同的是,今夜的时悠晚无论穿着还是妆容,都亲切又随和,像一位温柔可?亲的邻家大姐姐。

柔顺的长发散在两肩,脚上穿的,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随意得有点不正常。

所以?时悠晚这是在干嘛?换个样子又来撩她??

“小默,”许是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时悠晚嘴角带笑,“白天跟朋友玩儿得好吗?”

迟羽默懒得打字,点了?头。

时悠晚按捺着没问能不能进去?聊,也没问她?们都去?了?哪里又都做了?什么,只是摊开左手掌心,上面是挂着圣诞树的那把钥匙。

“听说?你明晚才?走。明天白天还有时间,回家去?看看奶奶吧。房子经?常有人打扫,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保持着原样。”就像,你从未远离过。

如果迟羽默去?了?,她?会发现里面不止物品原封不动,还会发现她?房间天花板上的霉菌都被一尘不染的白漆刷掉了?。

但那些掉漆的家具,坏掉的柜门,时悠晚都没让人修理。

那是小默和奶奶的回忆,她?不能擅作?主张修改。

时悠晚原以?为借奶奶之名能够戳中小默心里的柔软处,可?她?低估了?迟羽默跟她?断联的决心。

迟羽默面无表情地打字说?:【那不是我?家,我?在垠州也没有家。还请时总别再浪费时间,也别再白费心思了?。】

那个曾被小默视为“全部”的地方。

那个小默曾亲手交给?她?的“全部”。

都……不做数了?吗?

圣诞树钥匙扣被保存得很好,成色锃亮,一处磕碰划痕都没有,接近全新。

绿色的树,红色的铃铛,两指大小,重新被时悠晚藏进手心。

“小默,”再次吃了?闭门羹的女人颓丧地低下了?头,声音哀切,“对不起,是我?给?的回应太迟了?。”

她?低垂的眼?眸中流动着后悔的水光,仿佛能看到过去?的错误就在眼?前游荡。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钥匙扣,手心被凸起的棱角扎破也浑然不知?,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被沉重的忧伤包裹着。

来不及了?吗?

她?想回应的爱,想给?小默的爱,都来不及了?吗?

鲜红的血液从指缝流出。

比自虐者更先做出反应的是失声者。

她?一把抓住时悠晚的手腕,用力晃了?几下,示意她?松开。可?时悠晚就是不松。

若昨天在宴会厅外释放信息素勾引她?只是一时冲动,那时悠晚今天就是真?疯了?,疯到不可?理喻。

诱撩行不通,就要玩儿“自残”这一套吗?

她?难以?相信时悠晚怎么干得出这种事?!惊愕转为气愤,嘴巴微张,想说?的话却说?不出来,于是更气更急了?。

无可?奈何,迟羽默将时悠晚拉拽进屋,动作?比昨夜的反压还粗/暴。

时悠晚被强劲的力道甩到沙发椅上,身?体和椅背的碰撞让她?头脑清醒了?过来。

她?仰头抿唇,楚楚可?怜,而后轻启红唇:“小默,好疼。”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说?的是手心疼,还是手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