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悠晚始乱终弃。

可面对这?个始乱终弃的女人，她却一再?心软，一再?心疼。

药石无医的何止时悠晚，还有她。

第062章 第 62 章

下厨时, 迟羽默记着时悠晚吃完早餐后说的那番话，在原估算的基础上又多添了少许份量。

两菜一汤，两荤一素。

源于饭前在卧室的那刻温情, 时悠晚心田里?淌着蜜汁，不用迟羽默哄，就胃口?大开地?吃下了饭菜的三分之一。

收拾完餐后残局, 迟羽默倚在客厅的窗户边, 观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市井百态。

沙发外侧有一张老式的藤条躺椅, 多年前, 奶奶重病那些日子，她便会在午后或黄昏时分, 把奶奶抱来躺椅上, 自己再搬来小板凳坐于窗前。

将从外面实时听来的新奇话题转述给?奶奶，或是哪家孩童闯了祸事怕挨揍就躲去了公厕，或是哪家闺女钓到了金龟婿赚得彩礼百万, 或是哪家丈夫打牌打出了一段要死要活的婚外情，也或是哪家老人辛苦为?子女操劳了大半辈子，却无一子一女为?其养老送终。

奶奶，我为?您养老, 您要长命百岁。

奶奶, 您什么时候想出门, 我就什么时候背您下楼。我有用不完的力气?。

奶奶，我还没长大, 还没好好孝敬您，别留我一个人。

对不起啊默默, 奶奶可能等不到你毕业，也看?不到你的演出了, 奶奶实在坚持不住了。别太难过，世人，都有一死。能养育你成人成才，奶奶死得其所，也死而无憾。奶奶累了，也该去和你爷爷…团聚了。

默默，别哭啊，别哭，奶奶只是早一

依譁

步往生?了。你看?，冬日暖阳，多暖和呀，连太阳都出来为?奶奶送行了。你也要笑着送奶奶走，我的默默啊，笑着最好看?了。

可是奶奶，我好像不会笑了，你再教教我好不好？

时悠晚在平板电脑上处理完文件，抬眼就见迟羽默单手抱臂靠着窗，头?偏向窗外，半边轮廓掩于阴影下，死气?沉沉。

迟羽默跟在她身边那两年也常年着黑色，但没有一次是像此刻这样让她感觉不到半分生?气?。

仿佛人间已无值得留恋的人与事，仿佛随时即将离她而去。

许是感应到了她的注视，迟羽默稍稍回过头?来，眸中泛着水润的红。

她站起了身，脚步还未迈出，窗边的人就先抬脚走向了她。准确地?说，是走向了那张老旧的躺椅。

迟羽默坐下去，仰躺着，双手置于腹部?，一派安详地?合上双眸，让眼里?的泪光回流。

时总，我去医院还问到了另一件事。

护士长说，弥留前那段日子，老太太想体体面面地?过完，也不想再欠更多的钱了，就让孙女把她接回了家。他们再见到老太太，是大约十来天后的晌午。那天的天气?出奇的好，是连日阴雨后的一个大晴天。

默…孙女把老太太背来了医院，哭着喊着让医生?救救她奶奶。

虽然老太太的病已回天乏术，但老太太的真正死因?不是癌症，而是，服毒自杀。那天她趁孙女离家上课，翻下床喝了一整瓶…老鼠药。

送到医院时，老太太就完全失去意识，只剩一口?气?吊着了。医生?诊断，老太太的身体经不起洗胃的折腾，极可能在洗胃中途就…去了，于是把决定权给?了孙女。

孙女放弃了洗胃。随后请护士帮忙买了一次性洗漱用具，仔仔细细替奶奶梳洗好，在床边握着奶奶的手，跟奶奶说了很多的话。入夜后，老太太咳血咳醒了。回光返照的那几分钟里?，老太太恳求医院宽限她孙女的还款期，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