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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羽默坐在甲板上钓了一个多小时的鱼,钓到两条不知名的,又都将其放回了大海。
9月底10月初的月份,岭江市的日落时间是17:40前后。
“时总,五点二十分了,要日落了。”乔可定的看日落闹钟一响,就?来敲门向时悠晚报时。
“嗯,上去吧。”
傍晚五点过,时悠晚从下层卧室上来。
这时的迟羽默刚把鱼竿收好,乔可走上前:“默小姐,给我吧。”
迟羽默手空了,下一秒,被时悠晚拉住:“小默,我们?去上面?看夕阳好吗?”
不好。
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迟羽默说不了。
以她的力气,她想挣脱,时悠晚根本拉不住她。但……来时不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是来报答时悠晚,来顺时悠晚的意吗?
于是迟羽默自?行朝楼梯方向走,中途撇开?了时悠晚的手。
观景空间视野开?阔,门也?是玻璃做的。
左右两侧的玻璃是升降式,时悠晚拿右侧柜子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两面?的玻璃就?都降下去了。
迟羽默在左侧的榻榻米落座,看过去正对着夕阳。
有了下午客厅里?和甲板上的两次“近身被拒”经历,时悠晚不敢再去挨着迟羽默坐了,便坐在了靠前些的沙发床上。
日升日落,潮涨潮落,是大自?然永恒不变的定律。
窗外洁净得没有一片云的天空,已?经由蓝色转为灰色了,唯有天边的晚霞被太?阳染成了金色、红色、粉色。
纯净的霞彩不带一丝杂质,即便是在灰暗的天空中也?丝毫不被吞噬。
如同一匹匹上好的绸缎,鳞次栉比。
橙红色的太?阳和多姿多彩的晚霞与深蓝色的大海相映成趣,余晖在浩渺的海面?上跳跃,构成了一幅唯美的流动的画卷。海浪轻轻拍打着船体,像是在吟唱一首释义着深海古老传说的歌谣。
天色渐晚,海水开?始涨潮,海浪声也?越来越大了。
夕阳缓缓下沉,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只留下天边那一抹金黄,不屈不挠地与黑暗做着最后的抗争。
如果?日出是希望的伊始,那日落呢?
是失望的起点?
又抑或是,下一个等待希望的漫长而寒冷的过程?
日落后的天色暗得更快。
坐到18点,没开?灯的观景层也?愈发昏暗了。迟羽默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字:【几点返航?】
她起身走到沙发床边,递了手机屏幕给时悠晚看。
时悠晚看完,仰视着她,目光中深涵着恳切:“小默,等我们?一会?儿吃了晚饭,等月亮出来,我们?就?回去。”
她想和小默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看海上月,一起看灿烂星空。
在她们?曾经共同拥有过的八百多个日夜里?,在她们?同床共枕过的两百多个夜晚里?,她竟一次都没有和小默一起好好看过日与月,也?没一起好好观过天上的星星。
老宅地处郊区,也?比主城的海拔要高?些,风景秀丽,绿植葱郁,月朗星稀,适合赏日赏月。
可小默在老宅等过她许多次,也?在老宅送过她许多次,是她早出晚归,是她不懂珍惜,才错过了那么多个本可以被美好填满的夜晚。
迟羽默似有不耐,对“月亮”这个词有些抵触,飞快打字:【那快开?饭吧。我下楼了。】
看了太?阳,还要看月亮。
为何时悠晚总要跟她提起在她们?回忆里?称不上浪漫美好的事物?
为何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
“好,你先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