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卫琅笑嘻嘻道,“你上次离开之时,殿下不是说要等这边局势太平了,再过去见你么?莫非是圣上又把你劝过来了?”
这话倒是猜得八九不离十。
虞嫣瞥着他:“你怎么知道跟圣上有关系?”
“这有甚难猜。殿下那脾性,姊姊也清楚得很,说一不二。”卫琅道,“上次姊姊不听殿下的话,擅自跑过来,殿下已是着恼。这次姊姊又继续任性,只怕还是因为圣上的面子。”
虞嫣听得这话,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对萧寰,算得事事上心,有时想一想,还觉得自己真是识大体顾大局,温柔贤惠,不免自我感动一把。没想到在卫琅他们的眼里,还是个任性的人设。
庆幸的是,连卫琅都能看出来她这次来这边是因为皇帝,那么萧寰应该也不会生她的气了。
“姊姊,”卫琅一脸八卦,低声问道,“圣上对姊姊和殿下的婚事,当是允了?”
说到这个,虞嫣又想起皇帝对她说的那些话。
……女史可做好了主持中宫,母仪天下的准备?
每每想到这几个字,虞嫣就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虽然她在剧里演过嫔妃皇后之类的角色,一本正经地说着各种装腔作势的台词,但真要问她什么叫做主持中宫和母仪天下,她答不上来。
也是皇帝昨晚的这番举动和对她说的这些话,让她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和萧寰的关系,已然不再是单纯的恋爱,而是牵扯到了别人的利益,比如皇帝。
“也许吧……这我不知道。”虞嫣老实道。
卫琅却当她是在害臊,笑得贼兮兮的。
*
如卫琅所言,这宅子因为萧寰的声势,没有人敢来打扰。
众人在宅子里过了整个白天,安然无事。
滕蕙的行李,都在王熙的背包里。虞嫣拿出来用的时候,只见好些东西都是前两天自己亲手收拾进去的,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当下在那边,虞祥一家和滕蕙应该还在震惊之中。
虞嫣一边涂着手霜一边想,自己跟着皇帝去朔方,加上战事不定,时局动荡,下个月十四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这里来。
按照虞甯的性格,他说不定会亲自跑过来找人……
后面的事,虞嫣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宁。
要是平时还好,萧寰可以派人在这里守着,就算虞甯真的过来,也能有人接应,保证他的安全。可这样的形势,连皇帝都需要小心自保,她去哪里找人来帮助虞甯?
待她将这事告诉王熙,王熙却神色镇定地一笑。
“小事一桩。”他说,“莫说是这般时局,便是天下大乱了,甯兄过来,我也有办法让他吃好玩好再回去。”
“说什么大话。”虞嫣道,“按照卫琅说的,京畿现在四面楚歌,真打起仗来,你带他去哪里吃好玩好。再说了,圣上现在还在这宅子里待着,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王熙无奈道:“圣上是圣上,他当下是这京畿中最危险的人,自当小心。虞兄可不一样,只要说出去他是我的朋友,你看看谁人敢不好好供着。”
说着,他得意地笑了笑:“你该担心的,是子昭突然遭遇什么不测,以致袁氏死鱼翻生。否则,就算到时候子昭仍拿不下京畿,这京畿之中也无人敢跟我作对。”
虞嫣不理会他的自吹自擂,狐疑地看他:“卫琅不是说要天黑之后才能出发么?到时我们怎么走,要去哪里?”
王熙胸有成竹:“此事,你不必多想,但有我安排便是。”
天黑得很快,六七点的光景,外头已然漆黑沉寂。
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时局,虞嫣觉得外头安静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