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驴啊老驴,你比我还惨。“他对着画上多出来的黑点叹气,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尖细的高跟鞋声。
这声音让他想起上次在文化展上。
碰见的那个非说唐三彩马桶是真品的老太太。
张广成后背顿时窜起一阵凉气。
【这件事情可不能多想。】
铁门吱呀推开时。
张广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案上的青花瓷片。
【难道是贼子作祟?先下手为强……】
碎片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极了曹富乐当年砸在他脑门上的蓝墨水瓶。
“张师傅,这位是牡丹文化处的曹女士。”老赵的山东口音震得房梁落灰,张广成眼睁睁看着那片康熙年间的瓷片从掌心滑落,在空中划出优雅的抛物线。
正巧掉进曹富乐挎着的小皮包里。
“这么长时间不见,见面礼挺别致。”曹富乐用两根手指捏着瓷片,手上戴着的钻戒差点闪瞎张广成的钛合金眼睛。
【没想到,她竟然有……】
张广成的内心,仿佛有10000匹羊驼走过。
【不过,她今天穿的衣服真好看,不愧是我爱上的女人】
曹富乐今天裹着件白得发光的羊绒大衣。
领口别着的山茶花胸针。
她微微一笑的美貌,让库房里的老鼠都停下了啃宣纸的动作。
张广成扶了扶歪掉的眼镜,发现对方袖口露出的蛇形腕表正冲自己吐信子。
“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张广成害羞的开口。
这让他想起大二那年被曹富乐养在宿舍的玉米蛇吓晕的糗事,耳尖瞬间红得像桌子上放的红色印泥。
老赵看着害羞的张广成。
【哎哟,这位姑娘可不一般。】
老赵看了看张广成,又看了看曹富乐。
老赵邪魅一笑。
【让你小子在我面前装,现在你的把柄可在我手上。】
“这是早年前的瓷盘?”曹富乐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戳了戳案上的碎片,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她身上的香水味。
成功激活了张广成尘封二十年的过敏性鼻炎。
“阿嚏!“张广成手忙脚乱去摸手帕,却带翻了盛着金箔的漆盘。
漫天金粉纷飞中,他看见曹富乐头顶着三片金箔,活像年画里偷吃灯油的老鼠精。
“你...你的粉饼漏了。“曹富乐憋着笑指了指他的脸。
张广成摸到鼻尖黏糊糊的金粉,这才想起自己今早用过期糯米浆糊当发胶的壮举。
老赵早溜得没影,只剩库房的老鼠啃着宣纸看戏。
曹富乐突然俯身凑近,张广成能数清她睫毛上沾着的金粉颗粒。
整整十二粒。
比当年她贴在《雨巷》诗稿上的亮片还多三粒。
“修文物比修写作赚得多吧?”她指尖扫过案上放着的钢笔,那是张广成特意摆在显眼处的镇室之宝。
文具盒里还躺着半块风化的橡皮补丁,依稀能看出用钢笔画的歪歪扭扭的爱心。
张广成扶正眼镜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
两人齐刷刷扭头,只见老赵正手忙脚乱地把梯子从砸坏的青花瓷缸旁挪开。
老赵扛着梯子落荒而逃时,房梁上突然掉下半截宣纸,正巧糊在曹富乐新烫的法式卷发上。
张广成下意识要帮忙,却忘了手里还攥着调金漆的狼毫笔。
于是曹富乐羊绒大衣后襟,就此绽放出三朵璀璨的向日葵。
“这是你新研发的扎染工艺?“曹富乐转身时,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