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突然高举泛黄的工资条,嘶声喊道:“青天大老爷!他连死人钱都贪啊!”
“传唤证人周建国。“法官冷静的说道。
老锅炉工佝偻着背挪到证人席,开裂的指甲划过一沓发霉的票据:“去年厂子改制,这畜生说给大伙补缴养老保险。”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法警递上的温水被他颤抖的手泼洒大半:“结果...咳咳...三百二十万的安置费,全变成了他闺女留学用的外汇!”
“反对!“辩护律师扶了扶金丝眼镜,“证人在进行主观臆测......这个并不符合,陈述的不是事实!”
“反对无效!“审判长敲响法槌:“继续陈述。”
周师傅浑浊的眼里泛起血丝,举起一张泛着黄色的报纸:“老李头肺癌晚期等钱手术,这王八蛋硬说账上没钱!”
报纸上右下角的日期刺痛了所有人。
正是刘泽家里木板下面藏着数不胜数的金条
在旁听席上的众人,握紧了拳头。
众人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刘泽。
刘泽宛如一尊佛像一般,静静的坐在被告席上。
刘茂才挥了挥手,从传唤席上站起一位身上带着伤疤的女人。
“传唤证人王春梅。”
穿褪色工装的女质检员刚站定就泣不成声:“去年三月暴雨冲垮仓库,他说要挪用救灾款给领导修别墅区。”
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处蜈蚣般的疤痕狰狞可怖:“我们组冒雨抢修时钢梁塌了,小赵他...他临死还攥着没报销的医药单......”
旁听席爆发出压抑多年的怒吼,十几个老工人齐刷刷亮出伤残证明,泛黄的纸页在阳光下如招魂的幡。
法警筑起人墙,却挡不住此起彼伏的哭喊:“还我儿子!”
“把我们的血汗钱吐出来!”
“传唤证人会计张明远。”
前财务科长抱来半米高的账本,推了推裂痕斑斑的眼镜:“去年四月,被告人指使虚报缅甸花梨采购价,每立方差价3800元转入其表弟账户。”
他翻开用红笔标注的页面,“前年2月,伪造消防改造工程合同,套取专项资金162万元用于购买翡翠原石。”
审判长示意法警呈上证物。
当那尊通体碧绿的翡翠佛像被抬出时,旁听席爆发出骇人的嘘声。
神像眼角血沁般的红痕,恰似下岗工人除夕夜在厂门口自焚时溅在雪地上的血迹。
“被告人最后陈述。”
刘泽终于睁开浮肿的眼皮,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蠕动:“我为厂子奉献了二十年......”
“你应该现在就死!”
“你不应该说话,你只配沉默!”
法官敲着台面:“肃静!”
众人的愤怒的声音逐渐沉寂下来,
“我只有最后一句话。”刘泽沙哑的声音传遍整个审判庭:“我家地面是瓷砖,不是木板。”
刘茂才听后,立刻转身回头看着陈向东。
陈向东举起早就准备好的烂菜叶,扔向被告席。
“你这个撒谎的骗子。”
沙哑的辩解被雷鸣般的怒吼淹没,有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烂菜叶砸向被告席,黏腻的菜汁顺着防弹玻璃缓缓下滑。
“经合议庭评议,现宣判:被告人刘泽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犯职务侵占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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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茂才看着被重新压下去的刘泽,脸上洋溢着开心的喜悦。
刘茂才起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