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说的一板一眼,细节颇多,令谁都很难不信。李春风恶狠狠地回头,抛给他一个死亡眼神。裴然只将她的脑袋转了过去,不想和她有太多的目光对视。
守城士兵同身边人耳语几句,不多时,那人回来说道:“李将军有令,让这两人入城。”
裴然立刻扭住李春风的身子,将她押解入城。人群中响起骚动,亦是刚才那中年人带起的。但守城士兵们拦住了他们,任谁也不肯放进去。
灵山城内已无半点市井气息。能逃走的都逃走的。留下的或有满腔热血,与城同在,对抗别人的,但多是老弱病残,或是无法远行的妇孺。城内四处设卡,士兵穿梭在大街小巷,搜索物资集中一处,应对接下来的大敌。
裴然押着李春风,来到城内临时的指挥所灵山城隍庙。这里乃是灵山的制高点。
越往城隍庙内走,把守的人便都换成了雍州军,其中颇有几个裴然熟知的面孔。
但裴然并未见到宋渊,而是被人带到庙中的一处小偏房,那正是李通落脚的地方。
李通未披甲,身上的伤口也被包扎。裴然和李春风进屋后,他神情一凝,还未说话,便“哐”地一声拔出桌上的长刀,朝李春风挥去。
银光在李春风眼前闪过,李春风即便被裴然押着,仍然飞出一腿,挡过李通突如其来的第一击。
李通被踹得后撤三步,虎口震荡,吩咐裴然:“按住此女!”接着又是第二刀。
但裴然并未照做。他跨步向前挡住了李通的攻击,将李春风护在了身后。
李通震怒,质问道:“你这是何意?!”
“将军,三思!”
“她如今这模样,与恶鬼禽兽有何区别?留在世上不过是无尽的祸害,应当立刻杀了了事!”
裴然蹙眉,说道:“她现在确实危险,却也有极大的用处,还请将军听我细细道来!”
李通狠狠咬着牙,似乎这样才能平息他对李春风无穷无尽的怒火。
裴然继续劝道:“那夜与将军分别后,我冒着危险潜入雍州城,就是想要探明白令嫒的来历。今日我将她带来,定然是因为她有利于将军和雍州军,还望将军切勿鲁莽。”
李通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刀。李春风一直隔着裴然的箭头盯着李通,见他放下了刀,李春风发出一声冷笑。
李通额头青筋暴起,怒道:“你说,她有什么用处?”
裴然将自己在雍州城和都督府内所看到的一切详细同李通讲了。
“裴溟轲如今是耶挈那的智囊军师,此次敌军从北县如鬼魅般突进,又有内应与其里应外合,都是出自此人的手笔。
“裴溟轲?他不是……”李通对这人的映像还停留在那儒雅有礼的文人面孔上,“我记得他只不过是一介书生!何况他就生在北县,这没有道理!”
“他为何会勾结北人,李春风又为何会失去神智,里面的玄机恐怕都要慢慢探查了。”裴然说,“不过我有一种预感,解决了他们两人,是破局的关键。耶挈那不过是个草莽,裴溟轲才是真正的强敌。如今,裴溟轲对李春风格外上心。敌人这么上心的东西,必然对我们有利。裴冥柯即将指挥被人大举向南,此人留着正好做诱饵。或许我们还有机会能够在裴溟轲现身时解决掉他。”
但李通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个重要的消息。
“裴少侠,刚刚你说北人即将南侵。这消息如何来的?”
李通在边境与宋渊多次交战,十分清楚北人的势力。这一次不仅北线出现北人,只怕西线也难保。耶挈那只是北人部落中的四五号人物,他来这里应当是为了牵制,占领了雍州城便足够,还要继续南侵,只怕不符合北人的利益。
裴然瞥了李春风一眼,她漠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