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李春风听见她们两人均匀的呼吸声,已睡熟了。想来一路奔波,她们都疲惫了,即便是这样的破床破被,也能睡得着。
李春风并不打算就寝,她悄悄起身,将匕首别在腰上,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李春风甫一出屋,便撞上白五同样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李春风贴着墙角,藏在阴影中,白五并未看见她。他手里提着草编篮子,打开柴门,悄悄钻进了夜色里。
李春风心下好奇,紧跟着追了过去。
村庄的夜晚一片漆黑,李春风虽眼力灵敏,奈何三娘身子不好,拖延了她的速度。从村内到村外,短短一截路,李春风竟然走得气喘吁吁。
终于,白五在村子东面的荒地停下,李春风得以藏在一块残破的石碑后歇口气。她暗暗发誓,接下来的日子,一定得把三娘的身体锻炼好,不然真会耽误事。
李春风腹诽的当儿,不远外的白五手中燃起点点火光,细看下,似是冥钱一类的物件。
李春风后知后觉,缓缓让开依靠的石碑,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后,她默默朝石碑拱手。
“冒昧了。”
原来此处,是一块墓地。
“大儿啊……”白五的声音顺着夜风吹来,在这墓碑耸立的荒地中,透着股阴森,“今天本是你的忌辰,虽然雍州军下令不许祭奠,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你,怕你在那边过得不好。阿爷只有趁夜给你烧些钱,你阿娘没来,她不知道我的主意,你千万别怪她。”
原来白五只是悄悄祭奠儿子,李春风放下戒备,准备再去村子四周转转,熟悉此处的地形,以备不时之需。
她前脚刚踏出去,身后便传来一声惨呼。李春风心头一紧,倏然靠在石碑上仔细藏好,一声儿都不敢漏。
白五发出几声哀叫后没了声,显然被人制服了。
李春风透过石碑的边缘去看,瞧见几个身形高大的黑影正将白五摁在地上,两步之外,一人踞坐在一块残碑上,玩着手中的银刀。
他们叽里呱啦一通交流,李春风虽一句话都没听明白,后脖颈已吓出了冷汗
宋不知说的没错,北人就在村子附近,幸好她们没单独留在别院,否则今夜不知道会怎么个死法。
这群北人交流过后,终于将白五嘴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不待白五大声呼叫搬救兵,上首的人已将银刀比在了他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