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晨紧了紧下颌，提醒他：“我的命令是让你离开。”

“我只是想知道……”

“你不要忘了，你首先是军人，然后才是李春风的恋人。”蒋晨将话说得很重，裴然不再言语，他再次行礼，跟随警卫一道离去。

指挥室的门重新关上，温元心叹了一口气。

“指挥员，这件事不能迟疑。如果我们短时间内无法攻克 0512 的困难，便不能任她继续发展，必须快刀斩乱麻，将 0512 扼杀在萌芽。”他在身后担心道。

蒋晨闭了闭眼，说：“你的提议我知道了，但是这里面涉及到我们的战友，非同小可。我会向上级报告并提交申请，上级回复前，你再想一想对策。”

温元心点头，行礼离去。

……

入夜，幽深黑暗的树林间，唯有雨的针脚，淅淅沥沥。

“刺啦”一声，山谷石崖下亮起一星火光，晕开浓黑的夜色。

山谷中的那场打斗已被清理痕迹，李春风举着微弱的光在树林中穿梭，蓦地顿足，俯身捡起一支遗落的箭簇。

箭头的棱角在火光下泛着湿寒的冷光，微微一转，背后印着“自作用”三字，再微微转过，李春风看见被血污染的一个“曹”字。

曹氏自作用……李春风思忖时，树林中窸窣间起，她灵敏侧耳细听，脚步声踩着落叶越来越近。

李春风倏然熄灭火折，她听声变向，脚步飞快离开树林。来者立刻跟上，脚步的迅捷不落李春风之后。李春风一把抓住身旁的树干，身子借力一旋，在空中翻过身，袖里巧弩鸣镝飞射，戳破黑暗而去。

“锵！”一声兵器间的撞击，跟踪脚步声稍止，李春风就地一滚，翻出五步之外，加速逃命。

一道劲风突向身后，李春风被推得一个趔趄，只听得头顶“哗啦啦”一阵衣角翻飞，银刃划破雨丝，带着逼人的寒气朝李春风面门袭来。

李春风抬手格挡，刀刃与手腕上的巧弩相撞，她朝黑暗中飞出一脚，来者侧身躲避，但刀刃飞旋，稳稳比在了李春风脖颈上。

李春风一顿，忍着脖颈上冰冷的锐痛，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暗中的人默了默，忽而“刺啦”一声，一团火光亮起，李春风看见那人的脸，和李昀颉有一样的冰冷。

正是慕烟。

“慕烟？”李春风蓦地换上了欣喜。

慕烟也看清了李春风，他对她的清醒毫不意外，甚至跪地行礼，道：“望三姑娘恕罪，慕烟绝非有心冒犯。”

“是三哥哥让你来找我的吗？他在哪儿”李春风托了他手臂一把，想让他起身。

慕烟哽了哽，更沉下肩，不肯起来。

“三爷去了，小人赶来却未能抢下他的尸骨。”慕烟咬牙切齿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春风蹲下来，看着慕烟的眼睛，认真问。

两人对视的刹那，李春风蓦地看见了慕烟曾看见过的场面。

死者遍地的山谷，李昀颉浑身是血，身体已僵硬了，雍州军正忙着收敛他的尸首，不远处赵南风勒马而立，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

画面蓦地消失，李春风闭了闭眼，回到此刻。一旁的慕烟浑然不知，仍讲述着李春风带宋不知离开后发生的事。

“赵南风最先找到三爷，并四处宣扬是他杀了宋公子。”慕烟紧紧望向李春风，问道，“三姑娘，你是和宋不知一起失踪的，他现在在哪儿？他死了吗？”

李春风摇头，说：“我没有和他一起失踪，他把我困在了山洞里，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慕烟脸上闪过狠意：“原来是陷阱。”

“什么意思？”

“宋不知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