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扑在耳边，痒酥酥的。李春风强忍着，听他如此这般说罢，收身躲开。

她压根没思考，就揉着耳朵说：“我和你做这个交易，你保证我小娘和小碗的安全。”

“送她们去雍州军的军营，安全吗？”

“好。”李春风见他爽快，进一步说，“同时派人去雍州城，给我三哥李昀颉递个消息，让他知晓我们的下落。”

“这没问题。”

两人一拍即合，李春风也不再绑着他。

解绳索的当儿，孟小娘问她：“三娘，我们去军营，你去哪儿？”

李春风爽朗一笑，说：“阿娘，你不必担心我，我和宋公子还有些事要去做。”

孤男寡女能一起做什么事？孟小娘和小碗的眼中流露出一模一样的担忧。

宋不知立刻举手发誓：“李三娘又凶又恶，我可不敢要，你们放宽心。”

“你说什么呢？我家姑娘是绝顶好的！”小碗不服气道。

宋不知扑哧笑了，点评道：“若是原先那呆呆憨憨的，的确可爱，如今这样吧……”他上下打量李春风，随后摇了摇头。

李春风朝他飞去一个眼刀，宋不知识趣地收敛了神色，眼角却含着笑。

日暮时分，孟小娘和小碗被宋不知带进了雍州军的行营，李春风并未同行，她在行营外的树林等着宋不知，今夜他们还有绝密的任务。

宋不知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个包裹。他将布包裹扔在李春风面前，里头的兵器“叮叮当当”地洒了一地。

“我知道你是个行家，挑一挑吧，若有趁手的先拿去用。”宋不知环胸立在旁，看她挑选兵器。

李春风从地上捡了几把小刀、匕首，然后将布包裹撕成条，牢牢把这些兵刃捆在了腿上、腰上。

她装备好兵器，抬头见宋不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黑漆漆的眼眸，仿佛看着她，又仿佛穿过了她，看到更远的地方。

宋不知醒过来后一直怪怪的，李春风想，难道他脑子被打坏了？

两人目光相望，宋不知恍然回神，从腰间取出纸包，说道：“我这儿有些灰粉，你带上，若实在打不过，还可以跑。”

“走吧。”李春风接过，扬了扬下巴，“去望村。”

似曾相识燕归来（8）

天色渐暗，望村村民组织的巡逻队，开始沿着村庄巡查。

“老五家发生什么了？”路上，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打听道。

有知情人压低声音说：“他说他昨夜去村口上茅房，撞见了北人，若不是他跑得快，掉的就不只一根手指头了。”

“他家借宿的那三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一夜之间全消失了。难不成是被北人抓走了？”

其他人都被这猜测吓了个哆嗦，他们每天这样谨慎地巡逻，北人仍然阴魂不散，怎能不让人胆寒？

有人骂道：“天杀的北奴，究竟还藏了多少？雍州军已把附近的林子翻个个儿了，他们怎么还是除不尽呐？”

众人一边骂一边走，忽然，走在队伍最前头的老裴站住了脚。

“怎么了？”后头的人被老裴挡住了视线，奇怪问道。

老裴如木桩般僵在原地，缓缓抬手指向前方，颤抖问：“那、那、那是人还是鬼啊……”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暗沉沉的平原上，一身姜黄襦裙的女子缓缓朝他们走来。

“你是什么人！”众人吓得变了声，舞着手里的火把和农具，冲那女子威胁，“你不要过来！不然我们就动手了！”

女子的脚步却未因此有片刻的停顿，她用轻弱颤抖的声音，哀求道：“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