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悦耳的叮咚声,与堂外雪雨飘摇之声交相辉映,谱出一曲极为悦耳的清冷之音。
悦舞堂之中,其他富家子弟们都各自聚谈饮酒,又恢复了最初的气氛。
“那真是可惜,你若是将子崖带来那便是最好,秦卿心中可始终记挂着子崖。”莫言之语气平静,眼底笑意却是渐渐收敛,但眸色仍是毫无波澜的平定。
柔光烛影之下,雅然之态依旧。
可是,此言听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
秦卿平静地看向莫言之,此刻,莫言之则是简单地、从容地回视了秦卿一眼。
眼底眸色如常,虽无多余的特别感情,但眸色明显温和了些。
而在提起子崖时,亦无反感之意。
莫言之肩领处丰软的黑羽下,有银色的链条领扣,似小巧的银羽般点缀着浮华……
那黑羽轻绒簇拥在其颈间,随着夜袭而来的悠悠余风,缓缓波动……
虽然,此刻秦卿与莫言之之间稍有距离,但是他依旧能嗅到莫言之身上那股怡人的、独特的西域天香之气……
那淡雅的香味甚是好闻。
“你当真觉得,我见子崖已无碍?”秦卿低若无声地询问莫言之,且静然地观其双眸之色。
莫言之闻言,则是似有似无地点了头。
虽然前阵子莫言之对子崖之事极为动怒,但说到底子崖终究还是秦卿所出。
若是再继续责怪秦卿,也是于事无补,生都生了。
纵然莫言之是万般不想承认子崖,更不想去谈及陆漠寒与子崖的关系,但现下却是别无他法。
然而,秦卿却明白了莫言之心中所想。
但秦卿知晓莫言之不为难子崖,并不代表满意陆漠寒。
随后
“若是姑父实在是介意子崖的出生,你将子崖过继给我,往后让他住我府上,亦是不错的选择。”莫言之不慌不忙向陆漠寒提出建议。
且气态平从地拿过桌上的小木勺,慢条斯理地往旁边的熏香塔中添加少许香油。
秦卿闻言心下虽是略感意外,但依然眸色平静地看莫言之。
可此时,陆漠寒则是略微地皱起眉头,略微遗憾地、且冷然地看向莫言之。
“近来我都是亲自照料子崖,并且将他照顾得极好,子崖之事便不劳烦表兄你。”陆漠寒眉宇间透着几乎慵懒之色,唇边溢出的气息似迷雾般幽绕地流散。
此刻,堂中乐声暂毕,随即而起之声比先前那清冷潇潇之乐,更为动听。
叮咚轻响,鸣声清脆。
秦卿得知子崖近况极好之后,便更为安心。
当初,他便知晓,子崖跟着陆漠寒,是最好的抉择。
虽然,在座有部分人听见陆漠寒与莫言之的交谈,可却是听不出言词之间蕴藏的奥妙深意。
但毫无疑问的,都认为秦卿如此静坐在上座,极其赏心悦目。
“秦卿真不愧是西洲第一名魁,举止得体、谈吐礼貌、怕是那张脸更是迷死人,否则莫少怎么会如此疼惜秦卿。”席间有富家少爷对身旁的友人们低语。
“我先才来的时候,便听府里有些伙计和丫鬟议论秦卿,那些丫鬟和伙计都说秦卿美得似天仙,可他们都说秦卿大多时是戴着帽子,而且他们大多都没见过秦卿的脸。”
另一位富家公子哥则轻笑着继续道……
“而且还有丫鬟和伙计说,秦卿刚来莫府的时候还有下人质疑过其容貌之事,但经过上次大学士灵寂后,便无人敢说秦卿不是……”
基本上得出的结论便是,府里有人见过秦卿未戴帽子时的模样,也有人见过秦卿戴着帽子时的模样,但大多是未见过的,但无疑都认为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