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在佛堂内众弟子面前来回的缓慢走动,并叫了数位弟子上前交代情况。
“师傅,那日我去草房拿柴时,并无发现有可疑之人。”一个和尚首先站了出来,仔细地道明了当日情况。
“是的师傅,我与师兄同去草屋,在那处烧了些热水,拿了些柴火,走时都未曾瞧见有别人。”另一位和尚也点头附和,更是将在草屋做过每一件事都细细道出。
“两位师弟,你们离开草屋时才刚天亮,况且那人是何时闯入禁地的,我们也不得而知。”有一位和尚走到众人前,谈了谈自己的见解。
秦卿认出此人,便是负责照料他日常饮食的那位和尚,也便是领他入寺的和尚。
“师兄说得极是,再加那日寺庙里有佛灯会,来往的香客诸多,究竟是谁入了静心阁,这极难下定论。”又一位和尚出面谈及此事,诸多言论都较为坦诚。
“现在方丈的意思,既是要让我们找出是谁入了禁地,如此本寺才好给宫里的人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寺庙也会因此事被牵连。”说话的和尚颇有资历,是负责诵经院的大师。
此言一出,佛阁内外都是一阵喧哗声。
众人都没想到,此事竟然与宫中的人扯上了关系。
方丈一声低缓的“肃静”之后,便道了不为人知的内幕:“圣上派了一位施主来本寺静养收敛心性,那位施主便住在静心洞。”
方丈更道出,圣上交代过,不许有人打扰那位施主。
所以,那处藏书洞,才设为本寺的禁地,不许香客入门。
“现下不知是谁人在静心洞内产子,弄脏了那位施主给圣上抄写的福寿经,还弄脏了御赐的佛毯。”一位老和尚面色忧虑,声音颤抖,脸上尽是焦郁之色。
顿时,庙里一些还不知实情的和尚与香客都大为震惊。
几乎是同时,佛寺内外都响起参差不齐的念诵佛语之声。
“罪过啊罪过,阿弥陀佛……”
“真是冤孽,劫数啊劫数,阿弥陀佛……”
……
秦卿依旧扮相神秘地站在门外,与外面惊闻此事后并议论的香客形成了无形的对比,一边热火朝天,一边静如死寂。
他的双手抱着孩子,手指略微的泛白,他现下表面虽是风平浪静的冷静,可心中却早已被惊涛骇浪席卷。
和尚们在谈论的事,无疑跟他有直接的关系。
草舍、静心洞、禁地、佛灯会……
这种种的迹象,都清楚的表明,和尚们口中私闯禁地的人,便是他。
可他并不知晓那是佛门禁地,也不知晓那处竟有人住。
沉默地垂下眼,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孩子正恬静地熟睡着,那肉肉的小手捏成小拳头,无意识地放在唇边。
秦卿未即刻离开佛堂,为了更加的了解情况,他跟其他香客一样,站在此处继续听和尚们议事。
当他重新抬眼目的看向佛堂时,佛堂内有一个年纪尚轻的和尚从人群中走出。
“佛灯会那夜,我有领着几位施主前去草舍前的观灯崖观天灯,我将他们领去后,便有师兄叫我去帮忙除雪。”那小和尚年纪只有十八、九岁,低着头讲述当时的情况。
“总算是有些眉目了,那小师弟你可有见过那些观灯人中有怀孕之人?”
给秦卿送饭的和尚,似乎是方丈座下颇有名望的弟子,在如此场合也能说上些话。
那小和尚苦思片刻后,便摇了摇头:“那日香客太多,我也没留意此事。”
众僧又是一阵遗憾。
“罢了,既然如此那便去将那日去过观灯崖的几位施主都稀疏请上山,此事若不追查清楚,老衲也难以向佛祖与那位潜心静养的施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