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方丈知晓你风寒入体,又让小僧给你送了一些新鲜的羊奶来,晚些小僧还会送些补药过来给施主。”
三日前,方丈便知晓秦卿病了,所以命人要多加照顾。
也是从那日起,便有和尚来给秦卿送热羊奶。
毕竟香客在庙里诠,是来收敛心性,修身养性的,若是住在寺庙里还染病出事,那寺庙可是担待不起,无论如何寺庙上下都会周到照顾病患,直至香客痊愈。
否则寺庙的名声也会遭损。
更何况,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无论如何也是会给予其帮助的。
“小师傅有礼了,劳烦你这些日子给我送东西来,我近日不便出户,有劳小师傅替我去请几柱佛香。”秦卿坐在床榻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隔着床帐递出些香油钱给和尚。
那和尚走后,秦卿便喂孩子喝了一些新鲜的热羊奶。
孩子“吧嗒吧嗒”地吃得很慢,粉粉的小嘴一抿一抿,由于嘴巴太小,吃不住小木勺,固然秦卿也喂得小心。
不让孩子呛奶。
这热羊奶送来得正是时候,也免去了秦卿主动向方丈要求。
其实秦卿未曾染上风寒,因产子后需要休息,暂时不便下床,才被那些和尚误以为他是患病。
他也并非有心欺瞒,但这番境况,算是最好的。
几日的时间眨眼便过去,秦卿在陆漠寒回来之前,已将沾染了少许血迹衣衫用温水洗净了,屋内也用沉香薰过好些次。
当然,他早在睡醒的当日,便已将身体擦得干干净净,更给自己上了一些药。
这两日,他告诉和尚风寒好得差不多了,让和尚夜里不必再送补药过来。
那和尚虽然是不再送药过来了,可是每天还是坚持给秦卿送热羊奶来。
只因,近来天气太冷,山上风寒露重,喝些热羊奶也可让香客们抵御严寒,不受天寒之气侵扰。
秦卿并不担心孩子被和尚发现,毕竟这寺庙里那么大,他这里多出一个孩子的事,即便有人知晓了,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奇怪。
因为山上来往的香客诸多,每日来往人流也颇大,又无人规定香客不许带孩子来斋住。
不过,目前为止庙里的和尚还没发现孩子的事。
孩子出生的第六日,陆漠寒回来了。
这夜,轻雪曼舞,飘雪中夹杂着湿冷的冬雨,能清楚的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陆漠寒从外面推门进屋的时候,带着一身挥散不去的风雪之气。
那华美的冰魄色长袍,淡似寒气围绕,那衣袍上银线勾勒着繁复的花纹,错综复杂的精美,衣边处更是交镶着狐裘裹边。
那衣袍上还沾染着零星风雪……
陆漠寒将油纸伞放在门边,便解下了沾上风霜雪露的长披。
此刻,秦卿正身着锦绸内衫,安静地靠坐在床榻上,抱着孩子喂孩子喝热羊奶。
那“吱嘎”地推门声,也并未惊动秦卿。
现下秦卿已生完孩子,体态也不再像前些日子那么奇怪,即便是陆漠寒看到了他,他也不会有怀孕期间的那些焦虑。
秦卿这一边,床尾的床帘是垂下的,床头的纱帘则是卷起的,床边的小供桌上摆放着盛放热羊奶的陶盅。
他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小木勺,耐心地喂孩子喝奶。
虽是带着孩子,可秦卿身上还是透着一股不染风尘的清新之气,那味道淡淡的,却比屋内的沉香还要好闻。
秦卿怀里的孩子,也不哭闹。
偶尔高兴时会发出似有似无的奶气笑声,不高兴的时候眉头皱起,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可就是不哭。
比添喜刚出生那会儿安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