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立刻得到了回应,白檀冷香扑面而?来,他在半身还没离开茧的情况下就被拥抱住,这个拥抱如?此紧密,像是要?将?他这具崭新?的躯体融进血肉里。

他没有半分迟疑,抬手回抱住谢檀衣,尚且没恢复视力,却本?能的凭借着嗅觉,用鼻尖在谢檀衣鬓角眉梢轻拱了两下,才低声说:“八十一天过的也很快啊,好像方才刚与你道过别?。”

谢檀衣松开他一些?,抬眼打量眼前这张脸。

不是八分或九分的相似,而?是十分的季云涯,是那个眉眼深邃多情,犹带几分少年气的云寰剑宗刑律堂堂主?。

是他的小师弟,他的道侣。

谢檀衣的唇动了动,才发觉此刻任何词语都太过单薄,他只能用行动

微凉的唇覆上来,带着湿润咸涩的眼泪,很快那点咸涩就被舌尖舔.舐卷走。

凤凰花开的如?火如?荼,花瓣枯萎又生长,不知轮回几?次的花朵再次落下,树下终于?不是一座荒冢,而?是映红了霜雪般的长发。

……

边城的一座小庙,那座绕着谢安阙老将?军建起来的简陋小庙被重新?修葺了一遍,虽说村民?们的手艺着实让人不敢恭维,但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谢檀衣和季云涯硬着头皮对那披红挂彩的泥塑木雕上了香,出门后,季云涯忍不住笑了。

“师兄……”他偏过头看谢檀衣:“我们有空过来给?外祖父重塑个金身吧?”

谢檀衣却摇头,“祖父也许更喜欢现在的这个神像。”

季云涯想了想,点头道:“也是,祖父一生保家卫国,什么金银器具也比不上百姓自发塑造的神像……”

“不是。”谢檀衣摇头,“会被偷,金身会被刮花。”

季云涯摸摸鼻子,悻悻道:“好吧,是我想多了。”

小庙外,那棵粗壮的古树被雨雾腐蚀掉了一半,但恰好有一棵凤凰花树从它的根系中破土而?出,于?是两棵树便你中有我的依偎纠缠起来,树冠也形成?了一半红一半绿的奇景。

早在他们第一次成?婚,季云涯便跟随谢檀衣来此处拜见过祖父了,只是那时他没有回溯前的记忆,此时再抬头去看这一树的郁郁青青,目光逡巡过所?有笃笃作响的木牌,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见他抬头盯着树看,谢檀衣便问他:“要?许愿么?”

季云涯说:“那到不必,我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

他凑到谢檀衣耳边,神神秘秘的问:“而?且,我还知道,外祖父的愿望也都实现了。”

“你叫外祖父倒是顺口……”谢檀衣失笑:“我都不知外祖父曾在这树下许了什么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季云涯绕着树走了两圈,放出神识去扒拉每一块儿小木牌,还能游刃有余的回答谢檀衣的问题:“自然是祖父亲自告诉我的。”

谢檀衣摇头轻笑:“胡扯……我祖父他不信这些?……”

他还没说完,风徵剑已经飞掠过树梢,带下一块泛白的木牌,飞回季云涯手中。

“找到了!”季云涯跳下古树高高隆起的树根,马尾在空中一荡,他带着得意的笑站定在谢檀衣身前,木牌在谢檀衣眼前一晃。

谢檀衣下意识伸手去拿,他却将?木牌藏到身后,歪着头笑,眼下的小红痣熠熠生辉:“师兄,猜猜嘛。”

又重来一次,季云涯倒像是越活越回去了,撒娇越来越熟练,谢檀衣笑的宠溺又无奈:“既是祖父所?留,那想必是些?国泰民?安、太平盛世之类的愿景吧?”

但想想也不太对,辰国已经覆灭,人间又历经妖雨,无论如?何也不算得太平盛世,何谈愿望已经实现?

季云涯摊开掌心,将?木牌递到谢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