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目光空洞洞,看起?来又陷入了迷茫,他才刚刚接受自己不是自己,然后又得知还有好几个自己,且自己很有可能要杀自己。

他看起?来要碎了,谢檀衣心虚的咳了一声?,牵着?他的手安静引路,直到快出城,少年才神游般问了一句:“所?以你待他们,也这样好吗?”

谢檀衣道:“没有,他们没眼盲。”

秦霄:“……”

……

到了城郊,剑宗弟子?早已牵马等在路边。

去慈山寺礼佛的人不在少数,官道上人来人往,谢檀衣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牵着?秦霄的手,穿过神色各异的游人,从剑宗弟子?手里接过了马缰。

众弟子?低着?头,全当没看见两?人交握的手,执守长老吩咐过,让他们不许多话,马缰送出去,立刻告退。

谢檀衣扶秦霄上马。

在秦霄的记忆里,他胆子?小,很害怕马这种?高大的动物,他也不擅骑射,更喜欢琴棋书?画这一类活动。

可当他摸索着?马镫,扶着?谢檀衣的手翻身上马后,他发觉自己并不恐惧,而是很自然的放松了身体,保持着?一个松弛姿态端坐在马上,骑马这件事他只觉得驾轻就熟,没有任何?不适感。

马儿向前两?步,另一人翻身上马,坐在他身后,白檀冷香幽幽的绕在鼻端,腰间伸过来一双修长的手臂,谢檀衣牵起?马缰,也将少年圈在怀里。

“怕的话就叫我慢一点。”谢檀衣低声?安抚他:“我想你应当不会怕。”

马蹄踏出哒哒声?响,风迎面而来,身后的温度若有若无的擦过背脊,秦霄眯起?眼睛,意识到谢檀衣其实有意与他保持着?距离,那是一种?亲近却不僭越的距离,像友人、像兄长,偏偏不像道侣。

谢檀衣和其他“季云涯”待在一起?时?,也是这样吗?

其他神魂是怎样与谢檀衣相处的?大概不会像他一样,别别扭扭总是有小脾气,如果其他神魂比他更听话恭顺,谢檀衣会不会更偏爱他们?

秦霄脑中警铃大作,那双没有光亮的眼睛眨了眨,突然弱弱出声?:“我……有点怕……”

谢檀衣本?就在时?刻关注他,闻言立刻轻收了下缰绳让马慢下来,“好点吗?还怕吗?”

“看不见,感觉要掉下去了。”秦霄偏过头,苍白的侧脸在阳光下有种?透明的脆弱感,他抿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小声?问:“能不能……抱着?我的腰……”

谢檀衣单手持缰绳,另一只手稳稳的揽住少年窄瘦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这样可以吗?还怕吗?”

秦霄弯起?无神的黑眸,笑的很乖:“可以的,谢谢哥哥!”

这突然改变的称谓让谢檀衣一愣,但秦霄笑起?来时?,眼下的小红痣也随着?眼睛的弧度轻颤一下,十?分像季云涯撒娇时?的样子?,谢檀衣像被无形的小爪子?捏住了心尖,心底顿时?酸软一片,也就随他怎么?叫了。

看看,出来玩给孩子?开心成这样,一下子?就开朗了,嘴也甜了。

谢檀衣想了想,问他:“喜欢出来?”

秦霄点头:“喜欢你陪我出来。”

“那今夜便不回宫了。”谢檀衣道:“萍城六月有鬼社,挺热闹的,游览完慈山寺,可以御剑去萍城,正好能赶上。”

“好啊!”秦霄果然高兴。

他似乎忘了自己还坐在马上,身体一晃就要栽下去,谢檀衣只好把人抱得更紧,他坐在少年身后,自然看不到少年眉梢轻挑,唇角勾起?得逞的笑意。

……

秦霄说要来慈山寺,是因为他到过最远的地方便是慈山寺,真来了却又觉得有几分索然无味,他看不见,只能闻到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