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檀衣把一卷卷轴推到他面前,“师叔,这一卷你看看。”

江琢低头翻了翻,“这个阵法……我看看……”

谢檀衣说:“即便如此,我们现在也不能将这个猜测公之于众。”

飞升,是所有修士眼中一个遥不可及的信仰,特别是各洲的高级修士,都认为飞升后便可与日月同寿,持月符宗的谎言让这个信仰变得更具体了,或许以后会有人慢慢醒悟过来,但眼下危机将至,人心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阵法不是,这是种地用的,能增产,我觉得可以留着,万一大家都能活,地还是要种的。”江琢暼了眼谢檀衣,见他神色平静,忍不住好奇道:“你……对这件事没什么看法?你就没想过飞升?”

谢檀衣翻阅卷轴的手顿了顿。

“没想过。”他垂眸注视着无名指上一道浅浅的牙印,轻声道:“红尘很好,我斩不断。”

……

七日后,几大宗门的门主齐聚云寰殿。

为了让白粟在这群老东西面前说话更有骨气,现如今他已经是岑青樾正式任命的代宗主了,宗主的印信也交到了他手里,今天他本来打算在主位下方加个椅子,还是谢檀衣提醒他,必须坐主位。

江琢也说,有底气些,身后还有他们呢。

好在白粟只在自家人面前憨憨的,在一众外人面前,表现得还是十分沉稳,寒暄过后,众人落座。

谢檀衣今日穿了云寰剑宗的校服,白色的长袍上有流火云纹,腰束玉带,外套剑宗长老那件红色的氅衣,以银冠束发。

季云涯很少见他穿这样颜色的衣服,白粟在上面说些场面话,他就在下面偷着瞄谢檀衣,看了两三次后,坐在他对面的苍南刀宗宗主柯弈南突然出声道:“季老弟,你眼睛怎么了?为何总是斜着看我?”

季云涯:大哥谁看你了?!

他深吸口气,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道:“无碍,多谢柯宗主关心。”

江琢憋笑憋的脸都红了,谢檀衣扶额,用神识传音给季云涯:“你收敛些。”

季云涯听话的坐端正了。

白粟的场面话已经说完了,之前的传音玉令里,他已经把卷轴上记载的内容如实告知了这几位宗主,现在那几卷卷轴就在大殿正中央放着,他们又各自派出了弟子去查验了一番,众人再度归位后,大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苍南刀宗的宗主是个急性子,且刀宗与剑宗世代交好,他率先表态道:“白宗主也知道,我们刀宗不擅阵法一道,若是剑宗有办法保全琅洲、辽洲的百姓,刀宗定然鼎力相助,要灵石或是要人,都好商量。”

聆音岛的岛主董自春是个干瘦的小老头,五大宗门里属他们门派实力最弱,他有些迟疑的看了眼持月符宗的宗主安博仁,又看了眼药宗宗主孟康年。

见这两人没表态,他嘴唇嗫嚅一下,最后还是缩回了椅子里,本来就干瘦的一个老头,这一缩更像只虾米了。

符宗宗主安博仁是个胖老头,面带红光笑眯眯的样子,乍一看像画上的财神爷,他捋着胡子眯着双小眼睛,很和气的说:“白宗主,这雨,也未必就如卷轴上说的那般可怕吧?如今已经过去小半个月,旭洲域内的雨水并无扩张的迹象,你只因为这不知真假的古卷轴就召集各个宗门,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儿啊哈哈哈……”

白粟神色不变,直截了当道:“今日议事,也只是希望诸位能同心同德,共度劫难,若安宗主认为白某是在危言耸听,符宗大可以按照您自己的想法去应对这场天灾。”

“天灾?”坐在安博仁身后的一位老者从进殿起就闭着眼睛,这会儿终于睁开眼,他阴鸷的目光在剑宗众人身上转了一圈,看到谢檀衣时,停顿的时间格外长,最后,他连个正眼都没给白